爷直接上门提亲就是。又何必……”凝翠偷偷瞧了他一眼,大着胆子继续道,“又何必想方设法托人带话?”
她心想,这不就是别人说的私相授受么?
这些原本裴岩都无需向一个丫鬟解释,但凝翠在她心里地位不一般,且他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是以也没瞒她,只是轻声道:“要提亲很容易,甚至请皇上赐婚也不难,难的是她的心。我希望她自己愿意,而不是别的缘故。”
他能看出来,宁宁的嗣兄周楷对他印象极佳,如果他真心真意求亲,成功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凝翠微微一愣,不自觉回想起先前和宁宁说的话来。
那时宁宁还在裴家樨香院,已经明确了身份,还在等着侯爷拿路引回来。凝翠有时会问起她对将来的打算,也问过她将来如果嫁人,想找什么样的人家之类的闺房私话。
她记得那会儿宁宁很认真地告诉她,如果真的嫁人,她希望是出自本心,是自己心甘情愿,而不是别的缘故。
当时宁宁眸中充满憧憬之色,想来也是很清楚,要真做到那样,很难。
这么一想,凝翠心里一暖,缓缓说道:“我明白了,既是如此,那我希望侯爷可以心想事成。”
“嗯?”
凝翠郑重施了一礼,轻声道:“我确实有话告诉她。我希望她能事事如意,永远开心。”
裴岩有些意外,淡淡地道:“你们感情倒很好。”
凝翠垂眸,轻轻一笑:“是啊,我们确实很要好。”
她想,可能人和人之间讲究缘分。她初见宁宁时,还以为那是宋大小姐,但仍是不由地生出同情怜惜之意。后来相处越多,越相信宁宁不是那等骄纵的人。两人越来越投契,宁宁拿她当朋友,她也愿意把宁宁当做是姐妹。
重新施了一礼,凝翠躬身告退。
—— ——
已是大年三十。
虽然是临时租赁的房子,但是过年还是要好好装扮一下的。周幼宁剪了窗花,而周楷与常晋则写了几副春联,也不让小厮帮忙,他们两人合作着在门外贴春联。
“怎么样?齐了没有?”周楷站在梯子上,一面比划,一面询问常晋意见。
“右边高一点。”
不远处忽然响起的声音有些熟悉,却不是常晋。
周楷偏头看了一眼,竟是裴侯爷。他“咦”了一声,匆忙从梯子上下来:“侯爷怎么来了?侯爷里面请。”
有客人造访,他自然不能怠慢,将手里的春联交给小厮,他则亲自将裴侯爷迎进家中。
裴岩随他进去,边走边道:“装扮得挺好。”
周楷当然要谦虚一番:“这哪里算得上好?马马虎虎过得去罢了。侯爷今日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谈不上。”裴岩摇摇头,“路过此地,顺道过来看看。”
周楷对京城并不十分熟悉,也不知道裴侯爷路过这儿,是怎么路过的,只笑道:“原来如此,侯爷家里可都准备好了?”
“嗯。”对于宁宁的嗣兄,裴岩态度客气而又不失亲近,“本来前几天就该过来看看的,只是想着科考在即,也不想耽搁你们的功课。想着过年了你们会稍微休息一下,才这会儿过来,没打扰吗?”
“没有打扰。”周楷即刻回答,“侯爷,实不相瞒,其实我们也不是没日没夜地看书。”
两人闲话一阵后,裴岩才状似漫不经心地问:“周姑娘呢?”
“哦,可能是在贴窗花吧。”周楷也没多想,直接回答,“侯爷是有什么吩咐?”
“也不是。”裴岩垂眸,轻声道,“裴家有个丫鬟叫凝翠,听说我会路过这里,托我给周姑娘带一些东西,让我亲手交给她,还托我带了几句话……”
周楷皱了皱眉,凝翠这名字她不陌生,腊月初八宁宁生辰当日,裴家那个叫小北的小厮送节礼时,也提到过。当时宁宁一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