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回去很难有好下场,是以不停地挣扎,口中骂骂咧咧,喊个不停:“杀人啦,灭口啦!”
正自绝望之际,忽然有人分开人群,喝问:“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天子脚下,岂容你等放肆!”
刘妈妈泪眼朦胧中,看到一队人马,身上穿的是什么官服她也不知道,只觉得可能是有救了,连忙哭道:“青天大老爷啊,救命啊!他们要杀人了,灭口了啊!”
这突然出现的人并不是什么大老爷,只是京城巡卫。每日巡城,维护京城治安。
宋家家丁中有人直接道:“不要乱管闲事,这是平江伯府家事,此人是府上刁奴。我们家主人吩咐了……”
为首的巡卫年纪不大,却一脸正气,打断了家丁的话:“即便是刁奴,也不能随便打杀!本朝律令,若奴婢有罪,其主不经官府而私自打杀者,杖一百。你是已确定平江伯要受这一百杖了吗?”
刘妈妈借机哭道:“救命啊,青天大老爷,救命啊!他们要灭口啊!”
几个巡卫对视了一眼:“带走!”
宋家家丁平日里趾高气昂,但到底还是奴仆之身,也怕跟带“官”字的打交道,当下也不敢反抗,乖乖跟着走。
一群人被带到京兆府。京兆尹董大人端坐高堂,询问缘由。
刘妈妈心知再不会有比落到宋家人手上更差的结果,当即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神奇的是,尽管她是在哭诉,竟然还能把事情讲的绘声绘色,跌宕起伏。
京城里有不少闲人,闲着无事,就爱守在官府门口,时不时地去围观一下升堂问案。刘妈妈讲的曲折,这些人的兴趣越发大了。
董大人面无表情听着,心里却早波澜丛生。他知道京城大户人家阴私多,没想到宋家的竟这般有趣。但为了维护他身为京兆尹的威严,他一直忍着,不露出半点情绪。京城权贵多,他一个京兆尹真正能管住的人也不多。此事涉及平江伯府和定北侯府,按说是比较棘手的。不过听这仆妇话里的意思,裴家那边没有发难,却把已经反水的仆人退给宋家,并任由其冲到街上……
略一思忖,董大人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直到刘妈妈讲完,他才喝道:“大胆刘氏,你可知道,诽谤主人,也是重罪?”
刘妈妈只是不停磕头:“大老爷救命啊,小人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瞎话!”
董大人沉吟片刻,让人去平江伯府传话。
平江伯夫妇已知刘妈妈被巡卫带走的事情,听闻京兆尹传话,自然不会前去,只让管家代为过堂。
管家得了平江伯的吩咐,面对董大人关于“打杀奴仆”的指责,他矢口否认,一口咬定是刘妈妈出逃,是平江伯府捉回逃奴,而非打杀。
董大人点头,似模似样:“唔,原来如此。本朝有律法,严禁私杀奴仆,想来平江伯也是守法之人,不会以身试法。”
“是是是。”管家连忙称是。
“至于刘氏,出逃在前,毁谤主人在后,本该重重责罚,念你无知,此次就算了,仍由主家领回去吧。”
刘妈妈听到这一番话,当即傻了眼。敢情官府走了一遭,又回到了原点?白忙活了一场?
她被宋家家仆带走时,心灰意懒,失望透顶。而外面看戏看了许久的看客们却一个心满意足,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看了这么大一场戏,最近的谈资是有了。
而董大人则慢慢摸了摸胡须,心说,至少这么一闹腾,宋家心里有忌惮,不会真的要了那些奴才的性命。至于会不会受其他惩罚,那就跟他关系不大了。毕竟作为主人,处罚下人的权力还是有的。
这一场闹剧结束,平江伯府名扬京城。大户人家阴私不少,可是这样传遍坊间的并不多。尤其是宋元婧有个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无疑引起了更多人的兴趣。
平江伯夫妇知道外边的传言,也试图派人去阻止。然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