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慌乱,但仍皱眉,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怒气冲冲:“侯爷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至少没有平江伯府逼人替嫁的事情有意思。”
裴岩语气淡淡,然而平江伯夫妇听了这话却皆神情大变:“侯爷说什么?我们听不懂。”
裴岩也不看他们,继续说道:“听不懂?那我就慢慢跟你们说。从哪儿说起呢?要不就从婚约说起?裴宋两家的亲事是怎么来的,我想两位跟我一样一清二楚。当年令爱掉水,我二弟侠义心肠,救了她上来,两家这才缔结婚约。至于因何掉水,是意外还是算计,咱们今日就不说了。后来裴家出事,婚约犹在时,令爱就与安远侯府的赵世子有了首尾,说只要我二弟能得到侯爵,就履行婚约。可怜我二弟毫不知情,还真以为令爱只是单纯地想做侯夫人……”
他每说一句,平江伯夫妇的脸变白上一分。
提起二弟,裴岩眼神晦暗不明,连语速也慢慢降了下来:“……他战死沙场后,被追封为平南侯。倒可是可以满足令爱履行婚约的要求了,是不是?”
说到这里,他竟然微微一笑。
只是那笑容看上去甚是可怖。
周氏不由地后退了一步,紧挨着丈夫的身体。
“……后来裴家下聘,宋家嫁女。我还以为宋家真的嫁了女儿过来,原来是李代桃僵。”裴岩直视着平江伯,一字一字道,“我听闻平江伯年轻时也是重情重信之人,怎么一把年纪却做出这种欺凌孤女,逼人替嫁的事情?午夜梦见故人,你就不会背后发寒吗?”
平江伯胸膛起伏,神情变了几变。他强自镇定:“侯爷故事讲的真好,但这可不是咱们家的事儿?什么孤女?什么替嫁?侯爷是背后听人嚼舌根子还是信了婧儿的胡话?她这丫头脾气倔……”
“小北!”裴岩忽然出声,打断了平江伯的话。
小北应一声是,捧着刘妈妈的口供,直接干脆念了起来:“这都是我们侯爷和夫人的主意啊。他们怕裴家发难,又怕恶了圣心,没办法,可又不能不顾大小姐。大小姐说她有可能已经怀孕了啊,望门寡还怀孕,那肯定会被夫家给打死的……”
他模仿刘妈妈的口吻,一本正经念着,念完才道:“哦,这是口供。”
平江伯夫妇期间几次试图阻止,都没能成功。两人脸色不停变化,最后统统变成了红色。
周氏又急又气:“背主之人说的话,哪能做得了数?”
裴岩下巴微抬,示意小南行动。
小南动作利落,一把揪掉了刘妈妈嘴里的布团,并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刘妈妈憋了这好一会儿,如今嘴巴能说话,连哭带喊:“夫人,您不能这么说!我说的都是实情啊!明明是您让我找人给表小姐下药让她昏迷着上花轿。也是您让我一口咬定,她就是小姐。您都忘了吗?”
她心里很清楚,事已至此,她已经完全得罪了宋家,她所能做的,唯有好好表现,以期获得裴家的庇护。
周氏身体打颤,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你这刁奴,休得胡言乱语!光凭这些话,哪能算证据?”
裴岩本来气定神闲看着这俩旧日的主仆吵嚷,此时听到周氏这一句,淡淡地问:“她的话不算证据,那宋家大少爷的话算不算?难道宋大少爷两次进入裴家,游说将来同他私奔的人是他亲妹妹?”
周氏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平江伯却瞬间神情急变。
他有两子一女,不算多,每个都是他心头宝,但无疑其中最重要的还是他与发妻所生的长子宋元庆。听裴岩的意思,他大概也有了庆儿的把柄在手上。
平江伯伸手拉了一下妻子的胳膊:“夫人,别说了!”
他这语气略显严厉,周氏一愣神,到底还是闭口不言。
其实她早想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裴家早晚有知道的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