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太磨蹭了,蹲在前面的林妄洲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啧了声,扭过头,催促“不是,林倩,你跟我在这儿瞎客气什么呢。”
顿了顿,又道“喊爸爸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客气啊。”
他们平时爸爸长爸爸短的,别人都以为就是闹着玩儿的称呼,没有人将这个放到心里去。
顶多就是听到后感叹两句这俩关系真好。
林倩努努嘴,没反驳林妄洲的话,但依旧固执着推搡着想要自己走。
她望了眼眼前的高山,叹了口气,嘛的,父爱如山原来是这么来的!
“嘿,你俩真有意思。”就在这时,童瑶忽然开口,打断了林倩和林妄洲那种即将要吵起来的对视,“一个喊爸爸喊得这么顺口,一个当爸爸当得这么得心应手。”
童瑶想起体育课上的林妄洲的反应,挑起眉,弯了弯唇,压着眼底调侃的笑意。
林倩“……”
林妄洲“……”
假条上,班主任给他们仨批了半天的假。
回到家,林倩赶紧上楼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待喝了杯她妈给她泡的热乎乎的红糖姜茶后,她这才神色恹恹地爬上床,蜷缩在被窝里,睡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两点的风少了善意多了燥意,削减不了室内的闷热。
童瑶趴在书桌上小憩了十五分钟,醒来后,就从背包里拿出课后作业本,开始刷题,碎发黏在她白净的小脸上,阳光悄悄洒进来,将她的长长的睫毛染成了金色。外头蝉鸣聒噪,默写完化学方程式,翻页,忽然笔一顿,童瑶眉头一皱像是想起了什么,须臾,抿了抿唇,搁下笔,起身,轻手轻脚地从卧室离开。
依山傍水,鸟语花香。
林妄洲从他匮乏的词汇表里挑选了这两个词来形容这个地方。
词都是好词,但地方也真的是不适合他。
他就是个闹腾的性子,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迟早得疯了。
初秋,已经有硕果累累的丰收,不远处的稻田里,好多麦色肌肤的中年人弯着腰割稻,林妄洲瞥了几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单手枕在脑后继续刷手机。
河边的这棵树很大,也很好爬,他爬到这上边,手机信号还好了些。
群里。
赵朗凭借天高皇帝远的优势,时至今日,还在疯狂的取笑他。
赵朗才过去三天,啧啧啧,洲哥,真正的度日如年的感觉怎么样?
不等林妄洲回他,他就一直用“哈哈哈哈哈”刷屏。
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和主动权,两分钟后,赵朗又抛过来一条链接。
赵朗献给我苦命的洲哥。
林妄洲眉梢一挑,没有点进去,他对着天空拍了张照。
不动声色地我在校外,你在教室内,惨还是你惨。
两分钟后。
季淮南洲哥,有个好消息。
林妄洲?
季淮南赵朗这狗逼的手机就在刚刚被老胡缴了。
这确实是好消息,林妄洲“嗤”地一声笑出声,他手撑着树干坐了起来,也不恐高,两条长腿垂下来在那儿晃,幸灾乐祸地回了个“活该”后,他心情甚好地点开了刚才的那条链接。
网络缓冲有点慢,慢到他眼睁睁地看着童瑶拿着装满衣服的脸盆由远及近地走到树下。
他垂眸,她抬头。
四目相对。
这个时候,网络缓冲完毕,猝不及防下,嘹亮且庄重的“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哟”突然响起。
童瑶“……”
林妄洲“……”
把林妄洲吓得,差点把手机给摔了,他“我操”了声,赶紧点击关闭,可是,越急越乱,越乱越关不掉,单曲循环了快半首,最后还是摁了静音才结束的一切。
心里骂了赵朗这狗东西八百遍。
待好不容易静音后,他呼出一口气,下意识地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