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念啦,这是人家写给我的信,我自己看就好。”
老人来了兴趣,还看了眼林斌,颇为认真地告诫他:“朋友妻不可戏呀。”
林斌跳脚:“才没有的事,我们正经的说公事呢。”
老人眼睛就这么半睁半闭的,仿佛对他的话很是存有疑虑。
林斌受不了了,赶紧先打预防针:“我说行,但是您老人家不许动气,不然的话我就不念了。”
老人家表情却颇为严肃:“是有人贪污腐败了?还是欺男霸女了?”
林斌苦着脸:“那倒也不至于。”
不过这事情的性质说不定比贪污腐败还严重。他忐忑不安地悬着一颗心,一边偷偷觑着老人的脸色,一边慢吞吞地念信。
老人嫌他念的慢,还催促:“念快点儿,不要跟个蜗牛似的。”
林斌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读信里头的内容:“……廖副书记说主席讲公私合营能搞,都已经派人去苔弯办医院了。既然如此,礼尚往来,大家是同胞兄弟,那让苔弯人到大陆办厂子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我虽然知道他是胡搅蛮缠念歪经,不过他都把主席‘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的话搬出来了,我竟然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他。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胡作非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唉,我现在只求老人家知道消息的时候,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还有就是能不咔嚓掉他还是留着他这条命吧。他老婆死心眼不肯改嫁,也不愿意跟他离婚,他女儿现在会走路了,最先学会喊的是爸爸。看着这对母女我就觉得,他这条命留着不是毫无意义。”
林斌心快悬到嗓子眼了,一刻不停地偷看老人的脸色。
没想到老人却笑出了声,闭着眼睛还不忘调侃他:“我就说女同志怎么会给你写信呢?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斌不服气的反驳:“她是给我写信的,是你非要听的。”
老人可不承认:“明明是你自己要念的。”
说着他又感慨了一句,“他老婆倒是难得,对他不离不弃的。大后方搞得好,很不简单。你再看看我们的高级干部,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遭了点儿难就迫不及待地闹离婚,生怕对方连累了自己。享福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自己跟对方不是一条心啊?一点骨气都没有,同志之间都能互相批评帮助,夫妻之间却做不到,就想着沾光。”
林斌在心里头腹诽,不是你们号召要划清界限的吗?
老人家却想起了别的话题:“老石离婚啦?他们不是不批准离婚申请的吗?这回终于批下来啦。”
林斌赶紧作答:“这回他们的态度很坚决,所以就批准了。”
老人很不赞同的样子:“做的不好。都已经放出来了,那边就不能低下头好好认个错,然后把这一页翻过去吗?都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连这点都做不到,离了也好。”
林斌叫他搞晕了,说好的也是他说不好的也是他,可真麻烦。
老人却开始叹气:“他好,想离婚就离了,多少人想离还离不了呢。”
林斌心里头一个劲儿地嘀咕,嘿,现在晓得不痛快了呀。谁让当初眼睛不睁大点儿的啊。在个人生活问题上,老人家做的可真不如王老先生。
小林大夫脱口而出:“我看啊,个个要像王老先生那样,这个天下就太平了。”
老人笑了起来:“你们光看到王老先生能干,不晓得他家的大姐有多厉害。是你们王老先生怕人家讲他们搞夫妻店,才不让他家大姐出来做事的。不然的话,最起码一个部长没得商量,她做事厉害的很。”
林斌不假思索:“王老先生做的对,家事就不能跟公事混杂在一起,不然会起乱子的。”
老人又叹气:“他家的大姐委屈哦,明明很有能力的,是很出色的女同志。”
“那也只能为大局牺牲啊。”林斌无奈,“不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