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直接嚼吧嚼吧咽下去,刚好缓解了胃肠道的不适,又不用担心石榴籽划破肠胃。
老人对他这个半吊子中医大夫的水平向来是将信将疑,他更加相信,这孩子就是纯粹懒得吐籽儿。
林斌好不容易将嘴里头的东西吞下肚,立刻抬起头强调:“您想啊,一件事情是光自己家里头发生的容易解决还是牵扯到旁人的好收场?其实按道理来说,肯定是自己窝里头的事容易处理。只要下定了决心,三下五除二,就能清理干净。牵扯到旁人那就复杂了,你这边做好了不代表人家愿意配合呀。”
小林大夫又开始专心致志的将石榴籽儿剥进碗里头,“当然啦,有的时候,反而是牵扯到旁人的事情来得快。自己的事情说不清楚,感情亲疏影响人对事物的认知嘛。”
老人靠着藤椅,腿晒在太阳底下,声音轻飘飘的:“所以人不能评论自己的功过,还得靠旁人来评价。我倒想找人来说说这两个事,可是人家不乐意呀。”
“人家也说不清楚呀。”林斌手里头抓着勺子,将最后的石榴籽儿拨进碗中,抬起眼睛来,态度倒是颇为认真,“要么就是打倒别人的人,要么就是被打倒的人,要么就是叫圈起来一关就是好几年的人。谁能说得清楚?能够看清楚全局的,压根就没几个。”
他将手上的石榴皮拨到旁边,“老帅吧,我看他根本就不是愿意写这些东西的人。王老先生吧,他都忙成这样了,您也说要给他减担子,好让他多歇歇。这么大的事情压下去,王老先生又是个事无巨细的人,肯定会累坏他的。”
藤椅上的老人哑然失笑,自言自语一般:“那到最后还是我自己弄的哦。”
林斌却直接否定了他的想法:“您自己写更不行?”
老人家挑高了眉毛,声音含混不清:“你是觉得我会藏私?”
“您老有什么好藏着的。”林斌摇头,“您不能写是因为您从下面人嘴里头听到的,没几句是真话。一层骗一层,一路骗到郭务院。等东西到您这儿的时候,早就走腔走调,不知道一开始是个什么样子了。
他们要不就是诚心欺骗,要不就是不忍心你操心,反正哈送上来的报告都是形势一片大好,什么问题都没有。
我说句您不爱听的,林飚判逃之前,哪个不是对他赞不绝口?您的事情多一时半会顾不上,他们又是惯会演戏的,在你面前滴水不漏,正常。但是底下的还有周围跟他接触的人,难道谁都没有发现问题吗?人珉群众的眼睛本来就是敏锐的呀。
您看看,是不是,他一直蒙骗了这么久,最后才露出狐狸尾巴来。这样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呢。说不定有的人到现在还没有露出真面目。照这么算,您上当受骗,挨蒙蔽的时候肯定也不止这一回。”
小林大夫也不管自己说了多么石破天惊跟炸雷一样的话,反而美滋滋地捧着小碗,开始一口口的吃石榴籽儿。
大石榴好,又便宜又好吃。
老人默不作声瞧了他半天,瞧得他怪不好意思的,还积极主动的提出:“要不我给您加石榴汁,这个也挺好喝的。”
倒是显出了几分有良心的样子。
老人阒然无语,只眼睛盯着窗户外头看,也不晓得外头的好风光有没有印进他的心中。
林斌赶紧咽下嘴里头的石榴,兴致勃勃地提出自己的看法:“所以我想那还是早点解决第2个问题,把这个尾巴说清楚了,那第1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老人的声音不清不淡:“你怎么就知道解决第2个问题是关键呀。”
林斌吃完了最后一口石榴籽儿,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自己也说了呀,打倒一片,全面内战有错误,很不好。你把人家都打倒了,人家当然害怕,担心你说话不算数,就不愿意跟你谈了呀。”
他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因为熬夜看书没睡好,两只眼睛发红,瞧着也像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