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突然间回过神来:“那你还说交换,你不是白饶了我们东西吗?”
饭桌上的人全都笑得不行。
陈团长也笑:“那小孟还给你们免费推广了呢,没少做工作。”
小孟笑嘻嘻的:“那我回去再找找方子,跟你们换。我最羡慕的就是小秋大夫你。你们的夜校搞得真好,我听说你们已经培养出了上百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夫了。”
余秋赶紧摆手:“谈不上,他们也才学习实践了一年多的时间,还有很多内容没开始学呢。”
其实按照余秋原先的设想,培训满一年之后,就要对他们进行类似于医师资格考试的考核,理论部分削弱,主要是看技能操作水平。通过了考核的人才能正式当大夫,给病人看病。
可惜的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去年下半年,她又是被抓,又是上京,然后不得不装疯,压根就没办法进行正常的工作。
这个考核计划还没有成型,就被迫匆匆流产了。
培养了一年的大夫也没能继续留下来学习,其中相当一部分人叫其他各个大队公社要走了,他们要送自己的赤脚大夫跟卫生院医生过来培训,那病人还得有人管啊,所以只能轮流着进行。
余秋琢磨着这一趟等自己回去了,考核的工作还得进行。大夫是给人看病的,跟生命打交道,不把功夫练硬一点儿,她实在不敢放人出门。
王大夫也在边上表示羡慕:“你们这个好,培养的人多,派上用场的也多。我们可是被比下去咯。我们要向你们好好学习,全方位地学习。”
陈团长一拍手:“好,今天我们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大家去开会,既是跟旁人分享,也是要学习别人的好东西,见贤思齐。”
吃过饭,方师傅又化身柴可夫斯基,尽忠尽职地驾着车子将他们送去了开会地点。
王大夫原先不紧张的,人上了车还跟余秋讨论妇幼保健工作的推展细则。结果车子停下的时候,她突然间抓住了林教授的手,半晌没勇气下车。
旁边人都劝着,没事,到时候照着稿子念就行。稿子她早就念的滚瓜烂熟了。
王医生紧张得连气都喘不匀了:“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我连字都认不清楚了。”
余秋抓着她的手,煞有介事地强调:“你不用怕,他们又听不懂中国话。就是到时候你念错了也没关系,因为翻译手上有稿子呀,他们会直接翻译出去。到时候大家听到的就是稿子上的内容。”
王大夫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攥着余秋的手,饱含希冀地询问:“真的吗?”
余秋认真地点头:“那当然了,世界开大会这么重要的场合,当然得确保万无一失呀。这人嘴巴传嘴巴的话都能听错了,何况是要翻译呢。肯定手上有稿子才行啊。”
王医生这才放下心,大着胆子跟随大家一块儿进会场了。里头乌压压的全是人,大会工作人员引导着他们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小孟满怀好奇问余秋:“他们手上真的有我们的稿子呀。那么多份稿子,他们会不会搞混了?”
余秋瞪眼:“我也没有来过日内瓦呀,我也没开过这样的会呀。”
妈呀,刚才劝王大夫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她能说是人生巅峰吗?日内瓦呀,世界卫生大会呀,她这是踏出国门登上世界舞台了啊。
虽然她清楚自己就是个观众,负责旁听而已,但这个认知并不能让她体内燃烧的血液冷静下来。她感觉自己肾上腺素飙升,心跳简直要突破极限了。
脑海里头不停地有声音在提醒她,你这是代表国家出来开会了,你可是国家代表。
光想到国家这两个字,余秋的腿就在打哆嗦。她两眼发直,旁边的小孟喊了她好几声,她都一无所觉。
小孟忧心忡忡:“那王大姐上去之后真说不出话来怎么办?”
哎呀,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