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发泄啊。人除了理智还有情感,情感上积压的痛苦往往没办法用理智去化解,就只能发泄。
余秋伸手捂住脸,仿佛这样就能够无视脸上的湿润。只是泪水仍旧顽强地穿透了她的手指缝,慢慢渗透出去。
余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间听到外头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人说话的声响。
因为隔着门板,加上说话的人声音又快又急,她没听明白说什么。
外头的响动更大了,杂乱的脚步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人们说话的声音也此起彼伏。
余秋赶紧抹了眼泪,跑到门边去开门,恰好碰上徐同志过来敲门。见她已经起床,徐同志立刻招呼:“快,过来。”
余秋慌慌张张地跟上,焦急地询问:“怎么了?是王老先生有哪儿不舒服吗?”
徐同志瞧见了她脸上的泪水,还以为她急哭了,立刻解释:“不是王老。”
他并没有说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急着往前走。他腿长,步子又迈得大。余秋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跟上。
等穿过长长的走道,靠近一扇门前时,那嘈杂的声音愈发响亮了,就连浪花拍击在甲板上发出的哗哗声都没办法掩盖。
余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的叫徐同志拉进了病房,哦不,是客房中。
只不过床上明显半躺着位病人,小桨先生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瞧见余秋靠近他的时候,身子一侧,手扶着床头柜又开始剧烈的呕吐。
旁边一位相貌斯文的中年男人正在焦急地询问病人今天都吃了什么。他目前的症状看起来很像是吃坏了东西导致的急性肠胃炎。
小桨先生的秘书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也许他跟余秋一样,并不是长期担任这个职务的人,为了隐藏领导人的行踪,被临时拉了过来凑数,所以突发事件出现时,他压根就不清楚怎样应对。
秘书结结巴巴地作答:“昨天中午吃的鱼头,晚上还是稀饭就着剩下的鱼头。”
这下子真是可以笃定是急性肠胃炎了。眼下这种天气,人站在甲板上忙碌一天,恨不得人中暑,哪里还能吃剩饭剩菜呢?
偏偏小桨先生又是一个以勤俭出名的人,向来厌恶铺张浪费,都是有什么就吃什么。剩饭剩菜是从来不许倒的,这一餐吃不完就得留在下一顿。这样不吃坏肚子才怪。偏偏小桨公向来勤勉,吃过晚饭后又急着过来跟人会谈,吹了这么久的海风,肚子不更加难受才怪。
小桨先生吐得停不下来,现在船上又条件有限,看来只能先给他补充盐水了。
旁边的王老先生颇为关切地询问病人,还有哪儿不舒服?头晕不晕?
小桨先生却是扶着床头柜继续呕吐,因为吐得实在太过于厉害,他还差点儿直接从床上滚下来。
已经起床的陈老焦急不已,一直陪伴在旁,此刻见状赶紧伸手扶住他,一个劲儿地催促大夫:“那你动作快点儿。”
有了领导人的发话,医生才敢行动。那相貌斯文的苔弯医生立刻去配盐水了。
徐同志一个劲儿地朝余秋使眼色,示意她上前看看。
余秋在心中叹了口气,只小心翼翼地问:“有糖开水吗?有的话给这位爷爷喝点儿。他吐得这么厉害,能量肯定不足,得补充能量。”
秘书这会儿反应过来,像是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焦急地询问余秋:“果汁可以吗?喝点儿果汁补充能量。”
余秋点头:“可以,他现在胃里头空空的,肯定难受极了,喝点儿果汁,吃点儿东西会舒服很多。”
秘书立刻忙碌起来,赶紧找了果汁,开了瓶子,小心翼翼地喂自己的领导喝下。
旁边陈老先生也翻出了饼干。他有糖尿病,为了防止低血糖危险,身边常带着各种小点心以及糖果,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