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立刻神气活现的宣布:“你们打个报告上来吧。”
于是余秋不知道的时候,她的行程表就变成了航船的时刻表。
此时的小秋大夫只想着赶紧把这刀开完拉倒。
她心惊肉跳地睡了一觉,醒过来赶紧招呼大家玩儿,完善一切准备,上台开刀。
麻醉一打完,她抓着手术刀切皮时,居然激动地想要掉眼泪。
麻蛋,生活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已经将她彻底逼成了哥德斯尔摩综合症患者。
2019年的她估计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聚自己居然会为了能够上台开刀,就兴奋得难以自抑。
穆教授看了她一眼,按捺不住好奇心问:“换两次拖鞋是哪儿的习惯?有什么意义吗?”
其实公社卫生院的手术室也很小,更衣室跟手术间基本连在一块儿。木教授换完洗手衣,出更衣室的时候,就发现前往手术间的路,被设置成曲折型,中间加了一道更换手术鞋的流程。
“为了控制院感,减少腹部切口愈合不良的可能。”
余秋其实对现在的手术间也很不满意,因为手术室跟生活区距离实在太近了,这极度不利于维持手术室的环境。
不要小看多换一次鞋子。
她穿越之前,她导师长期定点技术支援的一家县医院,患者腹部切口愈合不良的概率一直都比较高。
指望医院重新建设手术室,短时间内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余秋的导师观察许久之后,就给他们出主意,增加了一箩筐鞋子,让他们再换好洗手衣以及手术鞋后前往手术室的途中,再次更换一次鞋子,然后去手术室手术。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改进,这家县医院妇产科手术的术后切口愈合情况立刻急剧好转。其他外科手术情况他们没有跟进,不清楚具体的数据,但想必也不差。
“我们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是穿着自己的鞋进去的。就算换了手术鞋,更衣室的地面其实是被污染的。这样手术鞋也遭受了污染,穿着被污染的鞋子进入手术室,就将这个污染的环境也带入了手术室。所以我们必须得提前切断污染源。”
临床工作就是这样,医学发展到现在,最高的进步并非人类对于疾病的认识,而是医疗卫生环境的大幅度改善。或者对于人类生命健康的维护价值,大大超乎人们的想象。
穆教授笑了:“你有心了。”
余秋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赶紧谦虚:“这也不是我想到的,是我从书上看来的。”
据说省人医最早的老手术室也没有这么样的概念,后来是院领导去了日本考察,按照日本医院模式建设的手术室。见贤而思齐焉,效果果然不同。
侯向群在边上感慨:“你看的书可真多。”
今天的麻醉,是侯向群在张医生的指导下打的。没错,侯医生也被廖主任从他们大队招呼到卫生院了。
因为廖主任在院长的一再提醒下,终于想起来,农村也得培养自己的麻醉医生,否则手术开展不下去。
其实正常的情况就是张医生带公社卫生院的大夫学习操作,手把手的,带出个徒弟来。
只是廖主任对于正儿八经的医生有种天然抵触的敌视心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便宜穿白大褂的人。在这种心态的支配下,他只允许张医生培养赤脚医生打麻醉。
这会儿他倒是不建议将赤脚医生拎到卫生院来接受培训了。
余秋对于廖主任的神逻辑已经见怪不怪。这种心态很微妙,有点类似穷人仇富。
越是宣扬越穷越光荣,越是强调知识分子都是臭老九,认定了万物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国人潜意识里头还是认为有文化好的。
没多少知识文化的人好不容易坐上高位了,那点儿阴暗的小心思总算找到了施展的空间,他必须得将知识分子踩在脚底下,才能获得心灵上的高度满足。
不过不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