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空着手去换山芋,没有大米白面的话,那就只能拿钱。
余秋小声念叨了一句:“山芋胀气,对胃不好。”
她在村里头给乡亲体检时就发现了,约莫三分之一的人都有胃病表现。生病的原因也简单,是饿出来的。
何东胜转过头,看着她笑:“好,我们想办法多弄点儿芋头回去。这个养胃。”
余秋赶紧摆手:“我是说,可以将山芋加工成粉丝跟粉条,这样吃了比较舒服。”
话一出口,她就发现自己被带歪了。她好像完全忘了做生意这事儿后果有多严重。
何东胜咧嘴笑:“行,做好了粉丝跟田鼠汤一块儿煮。”
余秋囧囧有神,杨树湾的田鼠怕是要被吃绝种了吧。
他们怎么什么时候都不肯放过田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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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所提到的小孩子卖力气挣钱,在七十年代短暂出现过,原因就和文中提到的一样。1972年在十年中是个特殊的年份,周主持工作,力图拨.乱.反正。但后来情况又恶化了。
此外,在死人帮被打倒到改革开放前,这种小孩做小买卖的情况也持续了数年时间。
惨烈的报复
余秋没在船上吃晚饭, 她看着陈福顺的爷爷奶奶将一份份烧好的饭菜, 放进木桶中, 然后由他们的孙子推去卫校。
两位老人身上全是汗,衣服后面甚至结了一层盐花子。那白花花的盐粒, 被夕阳染上了红,就像皮肤上沁出的血珠子。
余秋嘴巴张了几次,最后挤出来的话却是:“小心点儿, 多备点儿冷水, 还有盐开水,防止中暑。”
现在已经是傍晚, 都热成这样。中午的时候,这小小的船上,不知道要如何火烧火燎。那一份份饭菜就是这样被做出来的。
他们是蝼蚁,可是蝼蚁也有求生的本能, 蝼蚁也想要活下去。
余秋的心情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沉重。她真恨不得能修改时间进度条,重新剪辑时光。
错误究竟还要持续多久啊?付出的惨痛教训, 难道还不够吗?
陈大娘抹了把头上的汗水, 笑着点头,她还安慰了句小赤脚医生:“这不算什么, 小秋大夫。农村人哪有怕热的道理, 那会儿上圩埂啊才真是在火里头烤呢。中午我们船在岸边, 有树荫, 不热的。”
余秋心道, 整条河都跟煮开了的水似的, 要怎么可能不热。
她感觉自己没办法继续待下去,她只能匆匆忙忙打了声招呼,就赶紧往医院赶。
何东胜走在她身旁,也不吭声。
直到余秋走出去有百把米远的时候,她才冒了一句:“这么多人的饭菜,油哪里够啊?”
她今天中午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酱烧茄子上泛着油花。
杨树湾人自己做菜,可舍不得放这么多油。
何东胜脸上浮出个笑来:“这会儿田鼠肉也挺肥的。我们从菜场要了猪肉皮抹锅,然后将田鼠肉切成丁下锅煸,再放菜进去炒。”
余秋难以置信,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何东胜:“你们哪儿来的这么多田鼠?”
一天能够捉几只田鼠,打打牙祭就不错了。田鼠生长也需要时间,又不会凭空冒出来。
何东胜慢悠悠的:“捉呗。”
当地人的传统是秋收过后才挖田鼠洞。大夏天的,打田鼠主意的人少,就叫杨树湾的人抢了先。
大队书记组织了抓田鼠的好手,不仅仅是自己村子周围的山头,整个红星公社,甚至整个大青山这一片连着的地方,但凡有田鼠出没的场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