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说,你阿玛和额娘为了你花了多少心思,光是请那个教养嬷嬷可就花费了近千两银子,怎么会没留在宫里呢?可是你没用心?”
一进屋,她额娘就劈头盖脸一顿问。
伊尔哈边擦着眼泪边委屈说道:“我哪里没用心。只是得罪了皇贵妃娘娘,才会如此。倘若我能见到万岁爷,哪里会被指婚?”
“果然是那贱人干的好事。”她额娘当下就拍了下桌子,咬牙切齿地骂道。
“那指婚又是怎么回事?”
她阿玛虽然心里也觉得可惜,可是现在情况如此,要紧的是问清楚情况。
伊尔哈怯生生地看了她阿玛一眼,“皇贵妃把女儿指给了巴颜都统的嫡幼子。”
“巴颜都统?”
她阿玛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原本铁青的脸色又露出了笑意来,“巴颜都统他们家也不错。这指婚倒也使得。”
“哪里就不错了?”
伊尔哈当下就不满了。
她噘着嘴,委屈地说道:“女儿可听说了,那嫡幼子屋里就有个爱妾,倘若嫁过去,女儿岂非要受苦了?”
众人一听这话,这才意识到这指婚里头的门道。
“而且,”伊尔哈低声说道:“那人是安妃娘娘的侄子,安妃娘娘不喜我,若我嫁过去,怕是绝无好日子过。”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都跟着沉了下来。
他们现在是觉得不妥了,可是万岁爷和皇贵妃指婚,别说他们,就是那都统也不能悔婚。
“安妃妹妹倒是有些不高兴。”
福音边盯着棋盘,缓缓落下白子,边笑着说道:“本宫怕她要有意见。”
“她敢有什么意见。”
康熙抬眼看了福音一眼,“她既做出那样的事来,只是些许敲打,又算得了什么。眼下才刚过完年关,她惹出这么多事来添麻烦,你不罚她已经够仁善了。”
“妾身哪里有陛下说的那么好。”
福音笑了,“妾身现如今只希望选秀之事了结,后宫能安宁几日。”
“你费心了。”康熙笑道:“这几日那几个猴孩子没给你找麻烦吧。”
“那倒是没有。”
福音摇头道,她斜眼看了康熙,“万岁爷也别叫他们猴孩子,他们若是猴,万岁爷又是什么?”
康熙将黑子搁在棋盘上,他眉眼微挑,“大胆,竟敢打趣朕,是谁给你的胆子。”
搁在其他人面前,恐怕已经吓得跪地磕头了。
福音却眨了眨眼睛,“妾身的胆子自然是万岁爷给的。”
说罢,她缓缓落下最后一子,抬起头来,巧笑情兮,“万岁爷,您可输了。”
康熙再低头一看。
棋盘上输赢分明,果真是他输了。
他不由得笑道:“这么多年,你可算赢一局了。”
“万岁爷这话说得,”福音语气微恼,“妾身哪里只赢了一局,前年不也赢了一局。”
“那不算。”康熙摇头,“那是胤禛在你背后当军师,也亏得你竟能说动胤禛那孩子,陪你偷偷作弊。”
“这下棋母子兵,军师的事怎么能叫做作弊呢。”
福音赖皮地说道。
康熙挑眉,他边收着棋子,边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既然如此,朕这次也要耍赖。去划船便不带你了。”
“妾身错了。”
福音认错认得格外迅速。
她抱着康熙的手腕,“万岁爷一席话,真叫妾身胜读十年书。妾身今后必定认认真真、本本分分做人,绝不做这等作弊的事。”
康熙唇角已经露出笑意,却非要绷着张脸,装作半信半疑地看了福音一眼,“当真?”
“妾身以盛夏酸梅汤对天发誓。”
福音竖起手指来,“倘若妾身说谎,今年夏日就不喝那酸梅汤了。”
康熙脸上不由露出莞尔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