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气得够呛,以前她在府里顺风顺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磋磨府里的其他主子下人就怎么磋磨。
定国公不管事,沈老夫人走了后,她几乎成了全京都最幸福的女人了。
连她的娘家人都羡慕她日子过得舒坦。
可没想到沈玉落一朝回来,居然不尊她这个继母,而且完全和别的世家小姐们不一样,整天打鸡骂狗,还夺了她的管家权。
她在她面前一点都立不起来,定国公还不管,由着她任性胡闹,真是气死她了。
沈玉落淡淡说道:“夫人砸自己屋里的东西也就罢了,砸了后就该用自己的嫁妆再填补上,但你开府里的库房搬东西,那就不成了。”
“人家别的世家夫人有哪个眼皮子这么浅,砸坏几件东西还从府里的库房搬,人家都是从自己嫁妆里拿的。”
“你身为定国公府的当家夫人,长宁侯林家不会没给你嫁妆吧?你若是想从府里搬东西也可以,我翻了以前的旧例……”
她说着就从朝霞手里拿过账本,翻了几页指着那里又说:“其他人从库房里搬东西都是要计价,然后从每个月的月银里扣除的,呵呵……”
沈玉落指着的那页是以前沈玉燕还未出阁时搬的一条凳子,几件茶具,还有柳姨娘和沈含笑屋里添置的一些瓷器屏风之类的。
这些她都折算成银子,从她们每个月的月银里扣除了,真是奇葩……
她又从朝霞手里接过之前绿柳和莺歌算好的价格,拍在桌子上。
“这是你今儿从库房搬走的东西,总计四百三十六两银子,现在就将银子给我吧,我拿了银子就走,还帮夫人把东西搬进来摆放好。”
沈玉落站在屋里,当着定国公的面说道。
“……”
沈夫人气得脸色发紫,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胸口,一会儿又指着她断断续续的道:“你……你……你这个……”
一旁的李嬷嬷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了她,朝定国公行了一礼。
“国公,夫人怎么都是府里的当家主
。母,怎么能被二姑娘这般欺辱?”
定国公皱了下眉头刚要说话,沈玉落一把就将李嬷嬷拽过来,一脚踢出了房间。
“主子在这里说话,有你个狗奴才插嘴的份儿?国公面前也这般无状,夫人平时就是这样教导下人的?”
她话落李嬷嬷才“哎哟”一声叫了出来,疼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沈夫人没想到在她屋里她也敢行凶,定国公又不管,顿时气得一跺脚,抬手扶住了额头。
“玉落,这些东西……”
定国公见状开了个口,就被沈玉落抢过了话头。
“父亲,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定国公府如今开始走下坡路,再这样下去,早晚要败落,我这都是遵照旧例。”
“以前大姐姐没出阁时拿些茶具瓷器,夫人都是按照价格从她的月银里扣除的,还有其他姨娘姑娘们也都是这般,凭什么她就要例外?”
“大姐姐是养在我娘名下的,是定国公府正经的嫡长女,她一个继母不千娇百宠着也就罢了,凭什么敢这样对待她?”
沈玉落就是冲着给沈玉燕出气来的,沈玉燕被她从小虐待到大有了心理阴影,对她形成了本能的惧怕,她偏要将这种境况扭转过来。
定国公听她叫他父亲,又提起她娘,顿时什么都忘了,哪里还能想起沈夫人,一心一意只记得她娘了。
他顿时点了点头道:“既然夫人当家时是那样办的,那如今也遵照旧例吧。”
想到方才被沈玉落踢出去的李嬷嬷,又气恼的道:“夫人好好约束你院子里的下人丫环婆子,再像今天这般无状,主子说话奴才插嘴,就将她们都赶出去,永不录用。”
沈夫人“蹬蹬蹬”倒退了几步,一下坐在榻上,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