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暴雨如注。
小云山山顶的一片空地上,两道执剑身影狠狠撞在一起,双剑相碰,“嘭嘭”几声爆出无数道水花。
其中一个矮个子的,在双剑即将分离的刹那,剑身飞快一转,剑尖逆着雨线往上,直向对方面门划去。趁着对方抬剑去挡,矮个子也不恋战,脚尖点地借力,身子如鬼魅一般飘到后方十米开外。
待拉开距离,两人隔着层层雨幕相对。
高个子显然没想到她变招的速度能如此之快,转了转手中剑,轻飘飘赞了句:“不错。”
这句“不错”随着哗啦雨声传到吾心耳朵里,让她顿时如临大敌。执剑护在胸前,整个人如同一根紧绷的弦。
经历了对方九年地狱般的训练,吾心知道他这是要开大了。
果然,下一秒,一把长剑切断雨幕向她横扫过来,剑气凌冽,带着横扫千军之势,目标正是她的咽喉。
此剑快、狠、准,一点儿师徒情面都不留。
吾心暗骂一句,往地上一滚,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躲过这一剑。
待稳住身形,吾心头也不回的扎进密林里。
身后传来“轰隆”几声巨响,原是几棵巨树在方才那一剑的波及下悲鸣着倒下。
高个子——也就是吾心的师父吾随风笑道:“乖徒儿,今日这一战,且为你送行!”
那声音用上了几分灵力,宛若惊雷炸响,震得满林的巨树枝叶沙沙作响。
吾心心中微沉,又不敢往后看,只能拼命向着密林深处逃去。
她知道,一旦被抓住,少不了得经受一番皮肉之苦。
吾随风像一抹幽魂般轻巧跟上。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密林里奔逃追逐,瓢泼大雨中不时扬起几片绿叶,或闪过几道银芒,雨花在空中“啪啪”的爆裂开来,引来林里许多动物围观。
一只棕毛猴子看得手舞足蹈,猴嘴一张,竟是口吐人言:“爷爷快来瞧!打起来了!”
被它唤作“爷爷”的那只棕毛猴子身形比它大两圈,闻言无趣道:“一天能打三回,还没看够?”
它这话说的倒也不错。
小云山本来只是凡人界一座灵气微薄的小野山,这里的动物们靠着那丝微薄的灵气勉强开了灵智,能听懂一些人言。
九年前的某一天,小云山来了一对师徒。男师父二十几岁,风流俊逸,怀里抱着个三岁的女娃娃。
小云山的动物们只在山下见过人,这是头一次见有人上山来,还是两个,当下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它们一窝蜂的堵在两人的必经之路上,冲着两人砸石头丢果子,学着山下的娃娃扮鬼脸,上蹿下跳,吱哇乱叫。
但是出乎动物们的意料,那对师徒并没有露出任何一任何一种类似于“害怕”的情绪。
只见那师父长袖一挥,砸向他们的石头和果子就像被定住似的停在半空。脚尖一点,连人带娃能从山腰飞到山顶。手上掐个诀,一排排竹屋拔地而起,占据了山顶好大一片空地。
动物们看呆了。
变完房子,师父凑到徒弟耳边哄着,跟逗弄小动物一样:“以后我们就住在这了,好不好?”
徒弟眼睛眨了眨,从师父脖颈边探出半个头,直愣愣地盯着周围围观的动物们。
师父笑道:“只要你好好学本事,师父就给你抓一只小兽来玩。”
师徒俩就这样在小云山住下了,一住就是九年。
在这九年时间里,徒弟每日呆在靠近瀑布的那一小块空地上。
有时候拿笔在空气里画着奇形怪状的符号;有时候双手掐诀,控制着一面面小旗子呼啦啦的飞;有时候她会像山下铁匠一样拎着打铁的大锤子,一下一下敲打着烧的赤红的铁板;有时候她手心会冒出两束火苗,红的红,白的白,花草飞进去,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几颗圆滚滚的药丸,散发着让兽心旷神怡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