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还记得那房间长什么样?”
“嗯。”
她又想骂他了,不记得自己老婆,还惦记她名下的不动产。
舒眉不想改,结果陆潜第一次康复治疗就拒绝配合。康复师来找家属谈话:“哎呀呀,你看这个……”
服了,换换换!
他们一起生活过的房间,最开始是喜庆的大红色调,陆潜嫌俗,她就弄成了马卡龙色系,他还是嫌俗。
俗就俗吧,反正他有一半时间都要在医院值班,在家住的人主要还是她自个儿,紧着自己喜欢的来。
现在他倒不嫌弃了。当然跟医院随处可见的白相比,还是“马卡龙”可爱多了。
他还喜欢那个纸一样材质的吊灯,问她哪里买的。
“淘宝,9.9包邮!”
“床单呢?”
“也是。”
“抱枕?”
“也是。”
“这个箱子……”
“别怀疑,我自己刷成这样的。”
他手摸着箱子上的把手,爱不释手的样子。
这家伙醒了以后感觉有点变态。
还有更变态的。他不让她睡套间外面,一定要她进来跟睡同一间。
林舒眉头大:“不行,你这让人家怎么想啊?”
仿佛他需求旺盛,每天都得跟她那啥那啥一样!
“那又怎么样,你是我太太。”
“又提这茬?那我叫什么名字,喜欢吃什么,我们……?”
“你叫林舒眉,双木林,舒展的舒,眉眼的眉;你喜欢吃甜食和螃蟹,我们结婚五年,父母有生意上的往来,我们从小就认识了。”
他顿了顿,缓下声:“我不记得,但我会问。”
肯定是老姚告诉他的。
真是太没义气了,这么多年来都是从她这里支取工资的人,陆潜一醒,立马就站到他那边去了。
舒眉不买账:“就算知道又怎么样?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相亲也能掌握这些信息,难道当天就可以睡到一起去了?”
她还忍不住纠正:“还有,我们两家不是有生意上的往来。我爸妈就是普通工人,给你们陆家打工的,你从小就看不上我们这样的人家。”
老姚未免美化得太过头了。
陆潜忽然沉默。
过去的他,在她面前竟然是这样的人?
舒眉不喜欢他这样,以前他们俩吵架,话不投机的时候陆潜就常常沉默以对,她才觉得看不透他。
“这样吧。”她想了个缓兵之计,“你如果配合治疗,康复医生说你效果好的话,我就搬进来睡。”
其实只是想给他一点正面的激励,就像给不肯喝苦药的小朋友一颗糖果,乖乖把药喝了就能吃到。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谜之自信,竟然能把自己当做陆潜的那颗糖果了。要搁三年前,她是不会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
偏偏陆潜还真听进去了。
康复治疗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尽管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才发现困难往往还是被低估的。
光是站和走这两件事,就已经够折磨人了。
陆潜那么骄傲的人,竟然连站立和走路都要依靠旁人和器械的辅助,那些萎缩后的肌肉,把他原本健硕有力的腿骨裹得树枝一样枯槁羸弱,像是一点力量都没有。
他像蹒跚学步的婴儿,每一步都很艰难,汗水印在脚底的地板上。
有那么几次,连林舒眉也有点不忍,想中途进去叫暂停,或者想着要不算了,等他自己缓一段时间再说。
她自认为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当初看到他满头满脸的血被送进医院里来也临危不乱,还一边安慰自己死了大不了继承他遗产,反正也是为了钱才嫁他,一边抖着手假装镇定地签字。
那现在的心软又是怎么回事?看他咬着牙坚持重复那些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