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暮色渐至。
屋内,酒香四溢。
杜公公带人进来,将屋中的烛台全部点亮,换上新的炭火。
望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又悄然退了出去。
直到门再次关上,萧璟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得面红耳赤,几乎背过气去。
往常,他稍微一咳嗽,身边立即就会有人站出来,给他拍背,顺顺气息。
可风挽月不会。
风挽月坐在对面,冷眼旁观。
等萧璟咳完,她才开口:“你知道,你比萧玦差在了哪里吗?”
她连声“皇上”都不想称呼了,因为觉得萧璟不配。
萧璟拿咳得通红的眼睛看她。
风挽月冷冷道:“萧玦从来不会对我摔杯子,更不会逼迫我。”
萧璟嘴唇动了动。
风挽月继续道:“他事事尊重我,从不会做我不愿意的事。”
萧璟咳嗽着道:“如果你想,朕也未尝不可……”
“我想你放过我,你会吗?”风挽月讥讽地问。
萧璟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他回道:“除了这件。”
风挽月冷笑。
萧璟新取了一个酒杯,缓缓倒酒:“朕都打算放过你了,可是,你为何偏偏要出现在朕的眼前?
你既送上门了,朕若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有负上天的美意?”
风挽月:“……”
她冷笑了一声。
萧璟抬头看她:“告诉朕,为何会来卫城?萧玦呢?你在卫城,他又在哪里?”
“清河郡王,自然是在他的封地清河郡。”风挽月冷静道:“我不是来卫城,我只是路过卫城。”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萧璟知道萧玦离开封地了。
否则,就真乱了。
“路过?”
萧璟显然是不信的。
风挽月目光落在茶壶上:“皇上想必已经知晓,风凛死了。
而我兄长,也早就不知所踪。
我此番离开清河郡北上,是去寻我母亲的。”
寻母?
萧璟当着她的面端过茶壶,倒了杯茶水,喝了半杯:“朕记得,你母亲在佛光山出家。”
“嗯。”风挽月应了一声。
萧璟把茶壶推到她手边:“既是出家人,便与俗世无关了,又何必寻她?”
风挽月反问:“我想我娘了,不行吗?
残害了她一生的渣男死了,想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不行吗?”
萧璟:“……”
渣男?
天底下,竟有女儿这样说自己父亲?
真是有趣。
萧璟笑了一声,胸腔震动,笑声都带着一丝丝哑。
笑完,他才道:“饭菜凉了,吃饭吧。”
“我不饿。”风挽月回他。
萧璟也不介意,而是自顾自夹了菜,放入风挽月的碗里。
夹完菜,他就开始自己吃。
风挽月足足等了一盏茶,萧璟都没有异样
但,她并没有放松警惕。
谁知道萧璟会不会在饭菜和水里下点药呢?
他吃了,并不代表东西就安全。
毕竟,这世上有种东西叫解药。
萧璟吃了几口菜,终于放下筷子:“在你心里,朕就这般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么?”
风挽月冷淡不语。
是不是的,你心里没点儿数?
萧璟伸出枯瘦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推,把茶壶又往她跟前推了些许:“喝吧,朕已经喝过了,无毒。”
“谢谢。”风挽月回道:“不过,我不渴。”
语气冷漠。
萧璟拿她没辙。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才阴郁地压下眉眼:“若你及笄那日,朕能看上你一眼,你早就是朕的人了……
原本,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