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笼罩着一层薄雾。
眼看着,大船离小船越来越近。
此时逃了,反倒可疑。
但是,他们出门易容了的!
风挽月叮嘱道:“我们易了容,不必惊慌,一切照常就行。
记住,别露怯。”
青枝打了个寒颤:“说真的,我总觉得皇上怪吓人的……”
“吓人就对了。”风挽月笑了一下:“不吓人,就不是他了。”
那可是萧变态。
青枝哆嗦。
她深吸了一口气,折身进去,继续当她的烧火小厮。
顺便,她在炉子里抓了把炭灰,把脸和手全部抹得乌漆嘛黑的。
墨一来了,怕是都认不出她。
船上,只有风挽月、青枝、墨七和墨九四人。
风挽月穿着粗布衣裙,头发染成灰白色,从脸、脖子到手上的皮肤,全都用水粉抹成暗沉飞颜色。
头上,还包了块帕子。
墨九穿着粗布衣,身上披着蓑衣,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破斗笠。
头发,早染成了花白色。
而墨七,也是抹得黑黑的,穿着褴褛的衣袍,缩在炉子旁边。
四个人,就像逃难的。
很快,大船就靠了过来。
远远的,就有两只小舟放下江面,一个太监小心上了小舟,指挥着人把小舟划过来。
还未靠近,太监就扯着嗓子问:“船上何人?”
墨九掌着船舵,压低声音,用带着口音的声音回道:“小人是渔夫,快过年了,带家人去卫城卖鱼买年货。”
渔夫?
太监眯起眼,仔细打量。
风挽月坐在小马扎上,感受到一丝阴郁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抬头。
大船,已经离他们只有十米远。
甲板上,一抹明黄人影迎风站立,被人扶着,瘦得似乎能被江风刮走。
是萧璟。
两年多没见,没想到,萧变态已经病成这样了。
挺能捱的。
“放肆!”
尖细的声音,把风挽月拉回现实。
小舟上的太监呵斥:“乡野村妇,也敢直视圣颜,谁给你的胆量?”
墨九连忙道:“大人息怒,小人的娘子这里不太灵光……”
说着,指了一下脑袋。
风挽月配合地冲太监傻乐了一下。
太监顿时目露嫌弃。
他从小舟爬上风挽月所在的船,站在甲板上问:“你们四个,是什么关系?”
问完,看向青枝和墨七。
墨九佝偻着回道:“我们是一家人,他俩是小人的儿子和女儿。”
儿女?
太监音量拔高:“这俩孩子,也跟他们娘一样,是对傻子?”
青枝:“……”
墨七:“……”
墨九叹气道:“是呢,随了他们娘,看了大夫吃了药,治不好。
这不,家中全靠小人养活。
想趁年关,带点土货去卫城卖点好价钱,给他们娘儿仨做身衣服……”
声音,带着浓重口音。
太监听完,反应了半晌,好歹是弄清楚墨九话里表达的意思了。
他对禁军挥手:“查一下船舱。”
几个禁军跳上小船。
很快,人就退了出来:“船上都是咸鱼、河虾干、咸菜。”
太监应了一声。
他双手背在身后,又打量了一眼风挽月。
风挽月冲他咧嘴。
太监嫌恶得不行,招呼禁军:“回去复命!”
很快,小舟划回大船旁边。
那太监爬上大船,在萧璟面前一番点头哈腰、一番比划。
很快,大船继续航行。
庞大的船身,犹如一只巨兽,停在了风挽月所在的小船旁。
萧璟满脸病容,眉眼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