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挽月手腕被抓得生疼。
她挣扎了两下,冷声道:“松手!”
萧玦握得更紧了。
风挽月积攒了一下午的气,终于有地方撒了。
“啪!”
清脆的响声,从水面上传来。
长鞭入水,溅起一阵水花。
风挽月握紧长鞭,冷冷望着萧玦:“我不该自作多情,担心你寡不敌众。
毕竟,你是宁王之子。
以你一人,敌二十万人,多厉害啊?
整个大越,都会以你为荣。”
萧玦越听,眉头蹙得越紧:“你不要无理取闹,好好说话。”
无理取闹?
风挽月指着自己鼻尖:“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在逞能?”
萧玦张了张嘴。
过了会儿,他才道:“如果,你是在打镇北军的主意,我劝你早点放弃。”
风挽月真的气笑了。
她冷冷望着萧玦:“边境有难,合理要求朝廷调兵都不可以吗?”
“我在父王灵柩前起过誓,此生都不会接管镇北军。”萧玦回她。
风挽月:“……”
她真的无话可说。
愚忠,愚孝,在生死攸关的大事面前,真的十分滑稽可笑。
可笑且可怜。
这一刻,她终于有了一个认知。
她和萧玦之间,是有鸿沟的。
……
萧玦又道:“你信我一次,我既护得住清河郡,也护得住你。”
“随你。”
风挽月一根根掰开萧玦手指,拎着长鞭,转身回了郡王府。
望着风挽月的背影,萧玦忽觉气闷不已。
曾经,他不是没和风挽月拌过嘴,可,今日,他才尝到了正经吵架的滋味。
真不好受。
父王拿命换命,才把他和镇北军剥离开,换了他和宁王府上下一条生路。
他答应过父王的。
此生,不要再碰兵权。
远离皇权,远离镇北军……
萧玦站在河边,又吹了许久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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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争执,两人元气轻伤。
萧玦太忙了。
应下备战一事后,他开始早出晚归,召集清河郡所有禁军和衙役,开始布控。
天还未亮,床就凉了。
夜深人静,才踏雪而归。
出门时,风挽月还未醒,回来时,风挽月早已入睡……
成亲之后,两人第一次冷战。
郡王府,笼罩着一层低气压。
原本的热闹喜庆氛围,一扫而空。
风声,不知怎么就走漏了。
岭西王谋反,即将率大军打过来的消息,在清河镇上传开。
百姓纷纷惶恐不安。
本该热闹的除夕和年初一,在稀稀拉拉的鞭炮声中度过。
除夕一早,萧玦骑马出门了。
此后,再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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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
深夜,几匹蹄子裹着软布的马匹,趁着夜色停在郡王府后门。
不多时,后门打开。
凉风阁,风挽月昏昏欲睡。
突然,墨九来敲门:“小姐,郡王……回来了。”
风挽月呼了口气。
她揉着太阳穴:“然后呢?”
墨九犹豫了一下,说:“郡王身上带着伤,有点严重……”
风挽月:“……”
她披上斗篷,打开房门:“随我去看一眼。”
翠竹园。
偏远,烛火昏黄。
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抽气声,不时响起。
大夫叹气:“伤口太深,见骨了,需得剔了碎骨和碎肉屑才行……”
风挽月推门而入。
血腥味,扑鼻而来。
屋内,坐或躺着一群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