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雨,山色雾蒙蒙的。
风挽月坐在小凳子上,往炉子里添柴。
萧玦则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面前支了张小桌子,铺了笔墨纸砚,他拿着毛笔在写写画画……
风挽月往外看去,就见河对岸有衙役小跑着往这边来了。
她没放在心上,而是看着浑浊的河水:“萧玦,夏天到了,这条河会涨水吧?
河水涨起来,修建房屋的速度会慢下来。
到时候,都过不了河了……”
萧玦抬头。
隔着雨雾,他看向山对岸。
这一看,就看见了镇子外的一连串茅草屋。
茅草屋外,站了密密麻麻的人。
萧玦放下笔,看向风挽月:“木材和砖块、石料,不都已经运来了么?
怎么,怕今年住不了大房子?”
怕!
当然怕!
风挽月小声嘀咕:“万一我忙了一通,和离了房子还建不好,岂不是亏大了?”
为了建新房,她花了不少心血呢!
萧玦毕竟是习武的,耳力好。
听见“和离”二字,他的眉头瞬间就拧起了:“你说什么?”
风挽月淡定道:“我说,怕突然涨大水,把河滩上的木材冲跑。”
萧玦:“……”
骗他呢?
当他的耳力白训练了?
明明说的是和离!
萧玦气恼道:“你当本郡王是傻子,好忽悠呢?
本郡王长得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文武双全,是当世男子之楷模!女子之理想夫婿!
嫁给本郡王,是你三世修来的福气!
成日闹着和离,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你才脑子坏掉了!”风挽月瞪他:“成亲前,你怎么答应我的?
你说,成了亲立刻给我和离书。
你自己算算,这都拖了我半年了!”
萧玦也被气到了。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和本郡王成亲,还委屈你了是吧?
你自己想想,如果本郡王不娶你,你现在就住进对面山上茅草屋去了!”
说完,他一把掀开茶棚的竹帘,指着对岸山上被流放的风家人。
风挽月:“……”
尽管隔得远,风挽月依旧能勉强看出,被流放的风家人衣衫褴褛、疲惫不堪。
一瞧,路上就吃了不少苦。
长这么大,她吃过的苦,也就是宁王和先帝去世的时候,跪了一个多月。
如果她被栓上手脚,连续赶一两个月路,只怕还没到清河郡,就已经崩溃了。
风挽月倒了杯茶,递给萧玦:“你长得好看,你说得有道理。
简称,颜之有理。”
萧玦耳朵动了动。
耳朵不仅动了,还红了。
心,也突然变得雀跃了。
风挽月夸他呢!
她夸他好看!
少年炸起的毛,突然就温顺下来了。
他接过茶杯,哼道:“虽然你不识好歹,但,本郡王大度,勉强原谅你。”
风挽月:“……”
她怎么就不识好歹了?
她分明是知错就改好吧?
两人正拉扯着,墨一撑伞过来:“殿下,郡守府的衙役来了,说有事求见。”
萧玦回道:“叫过来。”
衙役披着蓑衣,站在茶棚外行礼:“郡王殿下,小的受郡守之命,来跟您汇报个消息。”
“什么事?”萧玦来了兴致。
衙役对视了一眼,才道:“殿下,京城流放的犯人到了,其中,有个犯人要求见您和郡王妃。”
“谁?”萧玦问:“风凛?”
风凛,是护国公的名字。
衙役用力点头。
“不见!”
萧玦重新坐回小凳子上。
他看向风挽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