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侈。
一路进门,假山、影壁、亭台水榭不断。
路边,摆满娇贵的兰草,长廊下,还种了绿油油的芭蕉……
即便是下雪的天,兰草和芭蕉依旧生机盎然。
一边走,萧玦一边点评——
“这盆兰草养得不错。”
“在院子里种芭蕉,本世子怎么没想到?”
“那块假山石做得很漂亮!”
“……”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管家道:“殿下,老太爷的院子到了。”
院前,种了两排茂密的紫竹。
月亮门的两旁,挂着两副字迹遒劲有力的对联。
风挽月和萧玦还未往里走,一道人影就出现在门口。
是风映寒。
他的眸光,落在萧玦和风挽月紧扣的十指处。
“兄长。”风挽月开口叫他。
“大舅哥。”萧玦也开口叫他。
风映寒穿着月牙白锦袍,长身立在门边,冷淡道:“世子、世子妃一路辛苦了。”
语罢,他又看向站在靠后一些的陆照:“晚庭,也辛苦你了。”
陆照对他温和一笑:“无妨。”
风映寒对风挽月和萧玦介绍道:“他叫陆照,表字晚庭,是我的至交好友。”
晚庭?
风挽月的眸光,落在庭院里的积雪上。
酒杯春醉好,飞雪晚庭闲。
真是个好名字。
风挽月浅笑道:“陆公子真是人如其名。”
陆照温和一笑:“世子妃谬赞。”
萧玦:“……”
他冷哼了一声,问风映寒:“不是说要看外祖父么?外祖父身体如何了?”
风映寒道:“先进去吧。”
他折身进了院子。
萧玦拽上风挽月:“瞧你,又冷又冰,为夫给你暖暖……”
“别!”风挽月离他远了些:“你身上更冰!”
“怎么可能?你瞧你,都冻出错觉了……”
萧玦一路拉着她,根本不松手。
白老太爷的院子,十分僻静。
屋中烧着炭火,燃着安神香。
进门,就有一股浓郁刺鼻的药味。
好在,除了药味,没有别的异味。
绕过屏风,风映寒走到一张拨步床边,弯腰道:“祖父,月儿来看您了。”
床上的老人,发须皆白,形容枯槁,面色灰白,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已经长出斑点……
风挽月只看了一眼,就有些不忍。
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走到床边,弯腰轻唤:“外祖父。”
老人缓缓睁眼。
浑浊的眼珠,几乎都不会转动了。
好半晌,他才用又嘶哑又低的声音问:“是月儿么?”
大约,是身体里的血缘关系作祟,风挽月眼眶一酸,应道:“外祖父,是我。”
白老太爷颤悠悠地伸手:“月儿……”
风挽月回握住他。
老人家的手,又干又枯瘦,皮肤有些皱巴巴的,握上去,仿佛在握一截枯木。
握紧风挽月,白老太爷眼神聚焦了些许,道:“月儿……你怎么才回来?
是不是……护国公不让你走啊?
外公……做了好多漂亮裙子……给你当十岁生辰礼……
乖……让外公看看我的乖孙女……”
风挽月死死咬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