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柔软的身子在怀里的感觉忽然又涌上来,让他的眸色也暗了几分。
如果是贴身的衣物……
算了,还是别想了,那会让他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最后导致的便是彻夜难眠。
孟深没说话,把碗放去厨房,出来时道:“你去屋里歇着吧,我再给你熬一碗药,大夫说,一日需得服用两次。”
“也不用,我现在可以自己……”
“不想病加重的话就进去,”孟深看着她,“你好不了,我们就天天喝粥。”
孟溪听了好气又好笑,只好听从。
靠近窗口,她看到孟深在屋檐下的小火炉上熬药。那药罐显然是新买来的,他坐在旁边耐心看守。
月光下,义兄的神情很专注,好像一副静美的画。
孟溪只见过他念书时会是这副样子。
直到药煮好,孟深端来,她才急忙离开窗边坐到床头。
“等你好了,我们去醉仙楼看看你师兄,上回你不是跟梁掌柜约好了。”孟深心想,她肯定在记挂着他到底有没有考上,如果有别的事情能让她分心也不错。
“嗯。”孟溪不反对,低头喝药。
孟深见她这回没有嫌弃药难喝,倒是想到她病中叫苦的样子,娇弱的惹人怜爱,唇角翘了翘道:“明日我给你买些蜜饯来,这个最合适喝完药吃。”
她马上就想到了病重时不清醒,他哄着她吃药时的语气,就像现在这般带着几分疼爱。
孟溪的心莫名跳快了几下,摇头道:“不用了,也不算苦。”
但孟深第二日还是买了蜜饯回来,放在她屋里的案几上,一颗颗色泽鲜艳,看着就很可口。
孟溪拿了一颗吃,感觉很甜。
她出来提着菜篮准备买菜,孟深看见了问:“不是让你休息吗?”
“我可不想喝粥了。”
“……”
孟溪一笑:“哥哥,我好多了,白日也不冷,我就简单点做两个菜,不会加重病情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他锁上门,随她出去。
而此时的梁府,梁达正黑着脸训斥孙子:“你要是真的不想念了,这辈子都不要念了!”
梁从嘉生气:“不念就不念。”
“那就学厨。”
“不。”
梁达被这个孙子气死了,不晓得他到底想干什么:“京都的大儒是不肯来盐镇的,你错过这个好机会,以后有得你后悔,还想当大官呢,你喝西北风去吧。”
梁从嘉哇的一声哭了。
梁达头疼。
“为什么你不跟着我去京都。”小少年觉得委屈极了,“我就是想跟爹爹,跟你在一块,为什么就不行?不是跟爹爹在一起,就是跟你,就不能齐全吗?我已经没娘了,我不想再没有祖父……”
“你祖父我没死呢!”梁达一声喝,但心里始终软了下来,走过去道,“你念书还非得我陪着?”
“嗯,”梁从嘉拉着他衣袖,“我习惯吃你烧得菜,他们的都比不上。”
梁达嗤笑。
“祖父,京都是有老虎不成,你就那么不肯去?”梁从嘉揉揉眼睛,“京都如果真有,那爹爹被老虎吃了,怎么办!”
梁达心头咯噔一声。
当年他岳父一家在京都得罪了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人,全家皆被流放,岳父岳母死于途中,后来那个人因为太过张扬而被炎武帝撤职,但他心里至此就留下了阴影。
但孙儿说得也不错,他怎能因为怕死就把儿子一个人放在京都呢,他去了可以看着他。
梁达忽然间就想通了。
儿孙们都有他们自己的选择,他该做的是一路保护,既然成全就成全到底。
“就你事多!”梁达狠狠戳他一下额头,“明儿我就跟你去京都,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要真喜欢念书,就好好念,以后当个好官为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