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夫子会看中我的才能。”孟深淡淡道,“如果夫子不曾看中,恐怕就不会露面了吧?既然夫子是重才之人,何必还假惺惺拒绝我……我之前是因落榜,不想再考学,如今想明白了,来请夫子再给我一次机会。”
被他说中心事,蒋夫子有些着恼,嘴硬道:“我是想看看孟姑娘的兄长何等荒唐。”
孟深笑了:“夫子真的不收吗?那我只能去找何夫子了,听说何夫子的束脩比你收的低。虽说他的弟子中举的没有你多,但我若是去了,也许等到明年,他的弟子中会出一名状元。”他拱拱手,“告辞。”
蒋夫子脸色一变。
同行之间的竞争向来都很激烈,但蒋夫子在盐镇是一枝独秀的,可若真的如同孟深所说,何夫子教出一名状元……这可是他都没有做到的!
蒋夫子叫道:“回来。”
孟深回过头:“夫子肯收我了?”
蒋夫子板着脸:“我看你确实是可造之材,不收委实可惜,不过,”他手中戒尺一扬,好像闪电一般打在了孟深的手背上,“之前的错不可再犯!”
………………
晚上孟溪在做小炒羊肉时,伙计上来道:“蒋夫子让我传话于你,说他愿意重收孟公子,还点了姑娘做得南瓜囊肉。”
赵恒就在她后面切菜,惊呼道:“师姐,你又能多做一道菜了!”
王海观嫉妒的脸都青了。
而孟溪做完南瓜囊肉,亲手端去给蒋夫子,因她实在奇怪为何蒋夫子会突然改变主意。
蒋夫子笑眯眯吃了一口:“是你兄长来找我的,他写了一篇时文,不愧十一岁就能考上秀才。”
孟溪还是不明白:“哥哥可曾说之前为何不愿念书?”
“他说是之前因为落榜之故,心灰意冷,不过会试谈何容易?两年前他不过才十八岁,历代历朝,能在这般年纪成为贡士的加起来也是屈指可数。”
义兄竟是为这原因吗?孟溪忽然想到她第一次说起蒋夫子时,义兄的脸色便不太好,看起来不想去。难怪那日堂姐去催,他也是不情不愿的。
如此说来,倒是自己逼他了。
可他也不应该瞒着她!
不过算了,他这般高傲的性子还跑去求蒋夫子,她还计较什么?孟溪拿出银两给蒋夫子:“夫子费心了。”
蒋夫子也不客气,收下来,同时道:“你这道菜的味道很特别,跟你师兄做得各有千秋……小姑娘,前途无量啊。”
孟溪心里高兴:“夫子谬赞,我会努力的。”
戌时,孟奇来接她,二人一起回去。
到家后,孟溪走到义兄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
终于来了。
孟深看向这道门,这段时日他看了无数次的门,就巴望着孟溪会敲它,然后一开门,就看到她笑盈盈的站在那里,甜甜的叫一声哥哥。哪怕她是惦记着他的家世,哪怕她是希望他考上贡士借此得到依靠。
可她一次都没有来。
他终于难以忍受。
孟深深吸一口气,上去开门。
她披着月光,眉眼如画,语气温柔的道:“哥哥,我在酒楼见过蒋夫子了,你明日就去念书,是吗?”
“是。”她变回了之前的态度,他的心里顿时舒坦了。
孟溪走进去,扫一眼书案:“宣纸够吗,还有墨锭?”
“够了,”孟深拿出一叠宣纸,“这些都没用过。”
孟溪马上就瞥到了他手背上的淤伤,好像是被什么打的,颜色通红,边缘甚至还有一点血迹。
她惊讶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那个胆大包天的死老头出其不意打他的,孟深恼恨的想,真是不要命了!
孟溪看他神色难看,马上就想到了蒋夫子,顿时又生出内疚:“哥哥,疼吗?”
她纤长的手指抚上来,带着一点凉意,孟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