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速虽快,但她理解能力强,很快获悉来龙去脉。
徐百忧的顾虑仿佛噩梦应验,金水和三毛被骗了。
向贺关口口声声保证再也不碰博彩,睡醒一觉又动了“最后一搏”的歪念。
两个人把全部家当扔进去,结果有去无回,血本无归。
当时输得头晕脑胀,他们没有一点觉悟,东拼西凑五千块钱,只想着尽快翻本。
发现网页进不去,客服电话打不通,两人愚蠢到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报警,而是联络梁水晶。
出乎意料地,梁水晶的电话同样打不通,三毛火急火燎赶去她住的地方找人。
问过同租的舍友才知道,梁水晶几天前不辞而别,不知所踪。
怕她出什么意外,惊慌失措的三毛开始疯了一样不停打电话。
直到今天上午,消失几天的梁水晶终于有了回音。
在电话里她痛哭流涕,告诉三毛,那个所谓的健身教练欺其实是个骗子,他们全都中了诈骗团伙的网络骗局。
梁水晶不单赔进去所有积蓄,还借了不少外债,零零总总加起来十几万。
更可悲的是,就为能牢牢拴住“英俊多金”的健身教练,梁水晶主动献出了自己的处女身。
咎由自取也好,很傻很天真也罢,总之梁水晶的美梦破灭了。
如今财色全失,借钱的朋友又催得紧,再没脸留在儋城,她只能偷偷躲回老家。
“早说了十赌九输,只赢不输哪有那么好的事!平时一个比一个机灵,真遇到事一个比一个没用,打架能解决问题吗?!你们……”
贺关说着强压的怒火又窜上来,爆句粗口,转身想进去教训俩蠢货。
徐百忧忙拉住他,问:“报警了吗?”
“梁水晶躲回老家之前报的。”站久了腿疼,贺关后背抵着墙壁,重重出一口气,“警察说那是个境外诈骗集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回诈骗款,能不能全部追回来还不好说。”
余光扫过房间,她又问:“他们为什么打架?”
“三毛个痴情种,非要去找梁水晶,金水怕他也跑了,就打起了呗。打完两人还商量着一起跳河,妈的,我要没回来,没准就只能去给他们收尸了!”
贺关气得肝疼,抄兜摸烟,啥也没摸到才想起来,住院十多天没抽过一根烟。
没得抽更想抽,砸吧下嘴,一脸烦躁。
徐百忧敏锐,摸出车钥匙递给他,“你先下去,我车里有烟。”
“你不下去干嘛?”
问完立刻猜到一二,他拄稳拐杖直起腰,脑袋探向房间,故意提高音量,“那俩傻逼玩意,我是不想管了,爱咋咋地吧。要死……”
本想说“要死闪远点死去”,转念觉得这当口不合适,旋即改口,“有寻死觅活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再把钱挣回来!钱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了爹妈……”
再讲下去耿耿苦心又会走调变味,徐百忧轻拍贺关肩膀打断,催他下楼。
难得遇到暖阳高照的好天气,心情却糟糕透底。
贺关靠在车门边抽烟,吐出的全是叹息的烟气。
踌躇了会儿,给奶奶打去一通电话。
刚攒好的词顶着舌尖死活讲不出口,吸口烟咽回去,照旧报喜不报忧只捡好听的聊。
听奶奶问起小忧,贺关不自觉嘴角上扬,“好着呢。等我把她养成白白胖胖的小肥猪,当年货带回去陪你过年。”
俏皮话不断,逗得那边笑声连连,贺关打完电话,“小肥猪”正好下楼。
徐百忧手提一只黑色旅行袋,里面装着帮贺关收的衣服。
金水三毛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低头耷脑不敢看车边阴沉的男人,动作麻利地钻入后座。
“你们跟着下来干什么?!”贺关抱着拐杖坐进副驾,扭头便问,口气恶劣。
两个人谁也不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