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璇张口即道:“温柔,体贴,文质彬彬,待人谦和。”
“不。”徐百忧果断否定,认真看向她,“贺关是个善良的人,善良是他身上最宝贵的品质。”
徐百忧虽然不认可路守纪的处世哲学,但他有句话没有讲错。
人的品质是可以被当成筹码利用的。
11年前,周嘉璇恰恰就是利用了贺关的善良,把他冤枉进了监狱。
如果周嘉璇想故技重施,她徐百忧绝不会心慈手软。
将凌厉眼风直指似疯似狂的女人,徐百忧沉声问:“你说贺关欠你太多,他究竟欠你什么,你又知道吗?”
周嘉璇瑟缩一愣,眸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烂漫天真的笑容所替代。
她亲昵挽过徐百忧胳膊,状似懵懂地眨眨眼睛,“哎呀,徐百忧你说什么呢。我是新娘,他是新郎,他当然是欠我一场浪漫婚礼啦。”
执迷不悟,徐百忧忍无可忍,没再陪她继续演戏。
拿出之前扇她耳光的魄力,徐百忧牢牢钳住周嘉璇的手腕,拖她进卫生间。
反手关门落锁,把人扔进浴缸,徐百忧抓下墙上花洒,将冰冷的水柱直直冲向周嘉璇。
惊恐的尖叫声瞬间响彻满室。
周嘉璇挣扎着几次想爬出浴缸,都被徐百忧毫不留情地推了回去。
到最后她彻底放弃了反抗,抱紧不住打冷战的自己,迎向水柱嚎啕大哭。
妆容斑驳,表情无助,楚楚可怜的模样,似极了被残忍凌虐的弱女子。
徐百忧丢开花洒,居高临下盯视着她,漠然开口问:“周嘉璇,你演够了吗?”
“我,我没有演。”周嘉璇咬了咬抖动的嘴唇,颤巍巍的眼神像小白兔一样怯懦,细弱地道,“我……我生病了。”
徐百忧冷冷一笑。
她利用的又何止是贺关的善良,还有胡云旗作为一个医生的使命与责任。
隔着水淋淋的浴缸壁,徐百忧矮身蹲了下来,“胡云旗担心你没有生病的自觉,不配合心理治疗,所以坚持让我来和你谈谈。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周嘉璇困惑地摇摇头,“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真正心理患病的人也许很难产生病识感,不会承认自己有病,而一个假装患病的人,恰恰相反。她当众撒泼,举止诡异,谎话连篇,急于证明自己有病。我说的就是你,周嘉璇。你演的确实很逼真,很像表演型人格障碍,我差一点就信了。可周嘉璇,你刚才用力过猛了。”
徐百忧疾言厉色说到这里,话音稍顿,给了她喘息的间隙,然后一字一句地道,“不仅如此,一遇到突发状况,你就会露陷,变回一个正常人。比如在酒庄露台第一次撞见我和贺关在一起,你生气的样子非常愚蠢。比如在我打了你之后,你能迅速做出准确判断,放弃纠缠。当然,你已经承认自己有病,完全可以狡辩说,你的病只是间歇性发作。因为你尝到过甜头,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上一回……”
“我没有承认自己有病!”周嘉璇嘴硬,急迫打断。
她瞪圆眼睛,射出穷途末路似的坚定,振振有词道:“是我爸妈,医生护士,还有我的心理辅导师告诉我的!”
徐百忧充耳不闻,继续没有讲完的话,“上一回割腕自杀,你成功赢得所有人的妥协。这一回你变本加厉,把自己塑造成精神疾病患者博取同情。你是不是以为你病了,就可以予取予求,所有人都会善待你,无条件地满足你?”
周嘉璇呆了片刻,像变了个人似的,优雅拨开湿哒哒的长发,一抹得意笑容漾开在唇角。
“徐百忧,我有没有病,你说了不算。”她双手撑住浴缸边沿,趾高气扬地挺直起身,“你的话正好提醒了我。等我和心理医生见面的时候,我会像你说的一样,告诉他们我没有病,我不接受治疗。这样一来,我家人只会更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