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百忧:“好。”
“还有啊……”金怀良想想又把话题绕了回去,客观公正地道,“这件事归根结底原因出在你身上,馆里对你的处分,你从心里上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不要把情绪带回家。”
关于宠物蛇遗失的原因,徐百忧只字未提,金怀良是担心她把受处分的负面情绪迁怒到贺关身上。尽管以他对这个女弟子的了解,这种担心很可能是多余的,但本着对她的关心和爱护,他依然要旁敲侧击地说一说。
天生一副爱操心的命,没有办法。
徐百忧心领神会,“师傅,我明白。”
金怀良点点头,放她回去工作。
人走了,他却静不下来心,戴上老花镜,调出手机里最近的联系人电话,几番踌躇却总也拨不出去。
金怀良前二十五年只顾精修标本技艺,没想过收徒传承技艺。
后来陆陆续续收了四个徒弟进门学艺,不论入门前后,天资高低,学艺精劣,金怀良所付出的心血都是一样的,同样是毫无保留地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
可情感上,他和他老伴一样,做不到一视同仁,或多或少会更偏向徐百忧一些。
久久,金怀良终于下定决心,拨号的手指按得格外重。
待手机那边响起个苍老而稳健的男音,金怀良微显出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局促,小心斟酌着道:“路老,那件事……要不算了吧。”
夕阳落尽后,天空飘起零星小雨。
孙学请长假照顾病母,李政受伤,标本工场一连损失两员大将,徐百忧和熊定方加完班已经七点多钟,估摸着周末也要搭进去。
两个人累到都没有胃口吃饭,冒雨离开,在博物馆正门道别。
补好漆的车没时间去4S店取,徐百忧小跑至公交站台等车。
身上仍穿着驼色毛衣外套,过风不保暖,她抱着胳膊抚过衣袖,雨水湿了一手。
旁边有两个女中学生正头挨着头看视频,手机功放出的BGM又是那首熟悉的《野狼DSICO》。
徐百忧被音乐吸引,微微侧着头专注聆听,没留意有人撑着伞穿过马路,已经来到她身侧。
“小忧。”男人笑着喊她名字。
徐百忧猛回过神,看见来人,愣了一愣,“高孟阳,你怎么来了?”
她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的脸,是通过他对自己的称呼,做出的正确判断。
高孟阳将伞面倾向她,“给你打电话关机,我来碰碰运气。”
关机?
忙得脚不沾地,徐百忧这才想起来,下午熊定方测量象皮数据,她同时也进行了全过程录像,以便以后教学使用,手机早拍没电了。
没解释工作细节,她只问:“有事吗?”
高孟阳:“想吃你吃饭。”
“我在单位吃过了。”徐百忧说。
高孟阳闻言流露出失落表情,转瞬又覆上温柔笑容,“下雨了,我送你回家吧。我车停在对面。”
徐百忧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基于礼貌没有拒绝。
如果贺关不出现,高孟阳会是个不错的朋友,而且徐百忧很欣赏他循序渐进的追求方式。
和高孟阳相处,她感觉放松又自在,是个不错的兆头,倘若假以时日,徐百忧不排除被他打动的可能。
在这里我们不妨跳出一笔,做出另一个假设。
假设高孟阳先于贺关出现,徐百忧会不会做出完全不同的选择。
我想,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将爱情比作打扑克,高孟阳就是一张中规中矩的安全牌,符合大众预期,什么时候打出去都不会出错。那么贺关则是一把风险与收效并存的双刃剑,出牌讲求时机,对半开的几率,有可能扭转乾坤,也有能满盘皆输。
哪一张牌打出来更精彩呢?当然是后者。
如果再套用时下很流行的“舒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