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叶家两个公子接连出事倒也罢了,方才你不也提到叶驸马险些给花瓶砸破了头?还有,前几日,晋王府里的几个门客也给人告了嫖赌……这种行事作风,摆明了是首辅大人,而且当日长公主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事,自然会叫他不快,不过……”
王彦顿了顿,神色渐深:“叶驸马倒真不一定是张大人派人杀的。”
刘明远看向他,就听他道:“他还不至于为语嫣做到这个地步,他要是想杀了驸马,前面那些种种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王彦脸色发沉:“此事事出蹊跷,在有头绪之前,就让外头人以为驸马是意外溺亡即可。”
刘明远见如此,心头微震,沉默地点了点头。
晋王府。
书房内,晋王听下属禀报叶其铭溺亡一事,陷入沉默。
外头传来下人的通禀:“殿下,长公主来了,说要立马见您。”
晋王握了握拳头,沉声道:“不见。”
下属一惊。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晋王和长公主自幼情谊深厚,晋王府与叶家也一直关系亲近。就算晋王有为难之处,也不至于如此直截了当地拒见长公主,以长公主的性子,这么做恐怕是会……
此时,晋王又加了一句:“告诉长公主,往后叶家的事,不必再来找孤。”
外头的下人只好满面苦色地退下了。
要当面把这些话转告给那位长公主,恐怕是……凶多吉少。
晋王沉着脸对下属道:“去,把张侧妃请过来。”
这段时日,新进府的张侧妃很得晋王宠爱,一个月有一大半日子晋王都是宿在她院里头,如今这位张侧妃风头无两,是连晋王妃都不放在眼里了。
眼下晋王分明心绪不佳,想必是要传张侧妃过来舒缓舒缓心情。因而下属也并未多想,只依照晋王的吩咐,出门传话给侍从去请张如雪。
不多时,张如雪便带着婢女到了书房。
如今,在这晋王府中,也就只有她能够以女眷的身份正大光明地走进晋王的书房。以往后院的人就算是来送个甜汤吃食,都会遭到冷脸,甚至是狠罚,连晋王妃都不例外。
张如雪款款上前,冲晋王一福身:“殿下大安。”
在书房的门将要合上以前,下属不经意瞥了一眼里头的情形,当即一愣。
他突然愣住,并不是因为书房里这位侧妃娘娘的背影有多么袅娜动人,而是因为晋王。
晋王刚刚还因为叶其铭溺亡的消息和拒见长公主的事阴云密布,而此时此刻,那张淡漠的面孔上,竟有一抹极为明显的温柔笑意。
看得人……背脊一寒。
刑部,停尸房。
刘明远甫一进屋,就见王彦举着小刀在刮叶其铭的头发。灯火幽暗中,尸身的头顶已有大半变得光秃秃的,泛着诡异的寒光。
刘明远咽了口唾沫没再往前:“王六,叶驸马生前和你没仇吧……”
王彦头也未抬:“你过来看。”
刘明远迟疑片刻,走上前一看,登时一僵。方才隔得远,烛火又暗,没能看分明,如今走近了才看清,叶其铭的颅顶竟有五个青紫的指印:“难不成……”
王彦放下刀,转身去净手:“再仔细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刘明远蹙眉,俯身细看半晌,眼睛一眯道:“这个凶徒力气不小,叶其铭也是习武之人,要将这么一个身高八尺的武夫强按到水里溺死,还留下这样的印记,想必对方武功不低,最起码,内力不低。”
王彦点头:“我当日最初察看他的尸身,发觉他全身上下无一伤痕,就觉得古怪。依你看,能留下此等印记之人,武功会有多高?”
刘明远看他一眼,当中意味不言而喻:“看来这次,咱们是又遇着高手了。”
“当日同船之人,还有那些船家,我都已经去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