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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如果黄泉夫人冥冥之中还有意识,那么:
除了生死,再无他物。
察觉到这层面,余慈也有所悟:
也许黄泉夫人的记忆中,本来是有情绪、思维存在的,可是在移转灵枢之时,自然就“内聚收缩”,完全投注到当前的核心问题上去。
这是怎样的控制力、又是怎样的本能啊!
而且,这还带来了另一个问题。
世人所谓“情景交融”,可以这么理解:
无当时之环境,自然没有当时之情感思虑。
三十年前的余慈和现在的余慈,面对同一件事,其思维方式、生发的情感,与现在相比,肯定有大大小小的差别,正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就是这些差别,才有人之所以为人的情感思维的变化、起落,才能获得种种不同的体验和经历。
可在黄泉夫人这里,“情”、“景”,还有“思”,好像完全是分开的。
情绪是情绪,思维是思维,当时环境,也仅仅是个环境。
恍惚中,余慈便有这么一份感觉:
黄泉夫人就像是现在的他,进入了“别人的视角”,完全抽离于世间之外,持一份特有的情思,进行观照。
所不同之处在于,余慈的情思只存在于“现在”;
而对黄泉夫人来说,情绪思维便在那里,无论时间怎样流逝,均独立不改。
千年之前是这样,千年之后亦应如此。
余慈想到了件宝物,是当年薛平治给他的那件忘情宝扇。此时应该已经丢在了少阳剑窟内,不知给谁捡了去。
宝扇之上有言: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余慈无论如何都不能将黄泉夫人划在“我辈”之列。
然而,她究竟是更接近“不及情”的最下之辈呢?
还是“忘情”的“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