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冒出地面,见到那巍然如山的法相,虽是已有感应,赵子曰仍不免感叹。
天是否真的存在这位后土皇地祇,是神授天通,仙垂顾;又或是人心化育,假托成神,实是一个高妙玄奇的领域,世间能参透的,屈指可数,对世人来说,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
赵子曰背后的那位,是最有资格进行这种研究的大能之一,不过危机临头,他更注意辛乙的符器肉胎与三十六天之间相辅相成,又相对相冲的矛盾局面,而此时幽虚冥雷剑阵也发动了,你辛乙就不做点儿什么?
两人视线遥空对,与之同时,三十六天气机演化,重心却倾向那些被地肺毒气和剑气冥雷先后轰击的倒霉鬼们。
此时杨朱正将最后一个淹入人群中的清虚道德宗修士扔进划定的集合圈中,三十六天清光照下,这一批人当即给收入其中,一闪就是不见。
广微真人闷哼一声,不管是什么手段,虚空神通永远都是最难的之一,负担也更重,相应的,他这》 里的维护压力也更大。
尤其是辛乙摄走了诸宗修士之后,还对那些北荒亡命感兴趣,一轮更大的虚空神通紧跟着就发出来。清光当空一卷,就又收走了十之八九,剩下的一些,都是入魔已深,没办法施救的。
广微轻哼一声,忍不住开口提醒:“注意!”
辛乙没有理会,却也不再管那些北荒亡命,转而直面赵子曰。
两人直线距离怎么也没超过两里路,可在三十六天神通之下,咫尺就是天涯,要是辛乙愿意,赵子曰可能要跨过三十六层天壤,方能与他接触。
当然,如今的辛乙,不大可能再使出这等神通,赵子曰以决绝之姿,扑击来时,三十六天自生的虚空防护,也只是将其延迟了约两息时间,那乌黑火焰便要冲开太皇黄曾天,与充作三十六天基石的辛乙撞。
也在此时,赵子曰听到辛乙笑语:
“还不破?”
这话音别无他用,却是直指神魂层面,只一入耳,这边就是神魂摇动,更有灼热之意透入,与原本就浸入的业火残余勾连,似有“喀嚓”之声。
赵子曰颈后生凉,太玄封禁是怎么回事?
辛乙看着他,很是好心地为他指了指地面。
地面?指地成钢!
赵子曰脑中骤然一清,是了,指地成钢的神通,封绝五行变化,对业力化生的他没有妨碍,对太玄封禁的影响也有限,可两者性质毕竟不甚相同,在这门神通的压制下,其恢复变化的频率和速度,也就有了不谐之处。
这正是二者结合的破绽,其中信息只要被辛乙这等符法宗师探知,针锋相对的手段,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咒骂和悔意都未成形,业火已然反噬。
业力化生,从来都不是玩的。这不仅代表着重坠轮回,长生无望,更因恶业污浊,容不得半点儿清明。
这不是说恶业化生之辈,便无清明思路可言,像地狱众生,思维也是相当灵便,至少在畜牲、恶鬼两道生灵之。问题是他们的思维模式已与常人截然不同,甚至于神魂构造也发生了不可逆的改变,想再如先前那般操控由心,已不可能。
类似的念头在两处虚空中穿梭,还未有个结果,三十六天世界,后土皇地祇那内蕴山川、演化阴阳的神瞳已照下来。
神祇巍然之力,直若十万大山齐齐压下,别无变化,但就是这种彻底以力压力的神通,才真让人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只一声含糊的吼骂,轰声大震,赵子曰身形立化齑粉,连碎渣都不见一点儿。
浑沌中,意识在业力作用下重又化生,可是太玄封禁已是灰飞烟灭,恶业浸染又是深透骨髓,随着化生的进程,原有的意识越发地昏茫,终于彻底隔绝。
遥远虚空外,闷吼声似乎穿透两界屏障,碾压过来。
他仍不甘心,一直藏着的机关强行开启,渐化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