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绻率人杀入宫中。
他率的这些人怎么说呢,正正经经地私兵,搁律例里足够砍十次脑袋了。
宫内血光四溅,染红了白雪。
宫外右相持圣上手谕,接管了京中守备军,调令京兆尹,护卫王都,诛杀贼人。
温西陵护着晋亲王和画嵬上了马车,驾车急驰,冲出城外。
辞花帮尽快关紧了回春阁的门窗,带着落落和于悦藏身在铺子上面的阁楼,他的手牢牢地扣在落落的肩上。
温北川在被关的暗房里,喝了一口茶。
温仲德张手将温阮和皇后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癫狂若疯的文宗帝。
疯了的文宗帝只是心神崩溃,脑海里依旧知道要杀了温家的人,要杀了眼前的人,这样的“知道”让他的行动目标格外明确,一切以杀死温家为最终目的。
鲜血飞洒于半空,那些蜿蜒出各种形状的血迹像极了画嵬随手泼墨画出的山水画,白雪就是宣纸。
温阮看着血洒在窗格上,落在台阶处,还溅在裙摆间,一簇一簇地盛开出死亡的美丽和残忍。
本是肃穆安静的皇宫仿佛是在一瞬之间变得喧哗不休,吵闹嘈杂,兵器相撞声,凄惨哀嚎声,还有“护驾”和“杀啊”的声音来回交替,不绝于耳。
皇后左手紧紧地握着温阮,右手拉着女官,往后退去。
被保护住了的文宗帝身上不知何时着了盔甲,与温家真正的兵戎相见,他提着剑,指向温仲德:“受死!”
温仲德的眼中怪异地透出一丝释然。
终于啊,他能放下了,金石不可摧的多年情义,是他毁约在先,自己终于能放下了。
早该放下的啊。
手无寸铁的温阮他们,被困于御书房中,拦在他们身前的是蓝绻所带的人。
人不多,应该撑不了太久。
而且文宗帝看到蓝绻的时候,也没有太多惊异,就像早就知道蓝绻已然投靠了温家一般——一如他以前,总是什么都知道,总是有后手。
一把刀猝不及防地向温阮飞来时,大哥身边的那个下人司思凭空而现,拱手道:“姑娘受惊了!”
温阮急忙问:“我哥呢?”
“大公子无恙,姑娘放心。”
温阮稍微定了些心,透过窗子望向宫门处。
不论是她还是她父亲,他们已经做完了京中所有要做的一切,现在,她只能等阿九了。
就像文宗帝也在等纪知遥一样。
一列旗,自宫门处展扬着进来。
猎猎作响。
第136章
旗上还沾着血。
整齐的马蹄踏过宫砖的声音沉闷如雷响, 每一下都似踩在人心尖尖上, 踩得他们的灵魂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战栗。
那是纪知遥的铁骑。
传闻中, 这是一只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的铁骑,屡立奇功,如同尖刀,可以撕裂一切固若金汤的防护,也可以斩敌将首级于乱军之中。
他们是纪知遥的精锐, 是他的亲兵, 是哪怕纪知遥被夺去了兵权, 革去了爵位, 也不会再忠于二主的死士之军。
那铁血杀戮里磨炼出来的寒慑煞气, 足以将普通人震慑得心神俱骇, 不敢靠近。
文宗帝欣喜若狂, 高喊着:“你看到了吗?温仲德!你看啊,那是纪知遥的军旗!他带兵回来了, 你输了!”
温仲德紧了下牙关。
大军杀到, 外面的惨烈交锋之声更为响亮。
御书房里,文宗帝向温阮伸出了手:“月儿, 过来, 孤保护你, 不怕。”
温阮翻白眼,想打破文宗帝脑壳。
忽然一道黑影急掠进来,抱着温阮飞出了房中。
“阮阮!”皇后急呼一声。
“无妨。”温仲德拦住皇后, 放下心来。
殷九野抱着温阮掠出御书房,将她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