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三皇子停在床榻边,低身逼视着温阮,眼中有着魔怔般的癫狂,“你知道为了培养棠儿,我耗费了多少心血吗?你知道伏鹤那只舞,有多难学吗?你知道我为了让她讨父皇欢心,又教了她多少?可她就这么死了!”
“大概是殿下没有教她,宫中不能用盛姑娘的那些法子吧?”温阮迎着他冷戾的目光,平声说道。
殷显抬手扣住温阮的咽喉,“她是被诬陷的,被你温家诬陷的!为了对付我,为了太子,你们温家无所不用其极!”
“这叫各凭本事,三皇子敢送人进宫,就应该想到也会被人利用,说到底,不过是你技不如人,输了就要认!”温阮被迫伸长了颈脖,与殷显距离很近地相看着。
殷显莫名怪笑了一下,笑容变态,“温阮,你一向嘴硬,但你说,假如我得到了你,你还有没有嘴硬的资本?”
“那么三皇子得到的将是一具尸体,而为我殉葬的,将是整个三皇子府和你的母妃。”温阮冷着眼色,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敢吗! ”
“你这么自信?”
“我的父亲和你的父亲不一样,我的父亲愿意为了我不惜一切,而你的父亲,只把你当成一块垫脚石。”温阮甚至往前靠了些,定定地看着三皇子的眼睛,“三皇子你不敢承认么,陛下,从未,想过,将你,立为太子!”
三皇子被戳中了最痛处,脸色极度难看地扭曲起来,手上的力气也加重了许多,掐得温阮有些透不过气来。
但温阮眼中的狠色丝毫不减,艰难地继续说道“你只是陛下用来废掉太子的一粒棋,等到温家倒了,太子废了,你这粒棋也就毫无用处了,你会死得比任何人都惨!而陛下还正值盛年,他膝下还有那么多的皇子,他有的是时间再培养一个合格的优秀的太子,入主东宫!”
“你胡说!”三皇子嘶声咆哮!
温阮开始喘不上气来,张嘴也发不出声音,但她努力地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轻蔑地嘲笑着太子的春秋大梦。
最简单的一个佐证,假如陛下真有心要立三皇子为东宫之主,就绝不会用盛月姬作棋,在画舫让三皇子背上个狎妓的丑名。
有这么一个不堪的污点在,三皇子他想当太子,难比登天!
这只能证明,文宗帝他根本没有想过让殷显踏入东宫半步!
但温阮不知道的是,她所说的这一切,殷显,从来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只是块垫脚石,知道他离东宫看似只有一步,但那一步永远是天堑,他永远迈不过去。
他知道文宗帝对他看似器重,其实不过是将他扶植起来当个靶子立着,吸引温家的火力,鹬蚌相争,文宗帝得利。
他知道所做一切,不过枉费心机,皆是徒劳。
他什么都知道,但他不甘心!
所以他才垂死挣扎,奋力反抗,他不想死,不想沦为文宗帝与靖远侯相斗的牺牲品,不想当个表面风光的傀儡!
他的绝望在每一个深夜啃噬着他的灵魂,他在痛苦的深渊里渐滑渐深却难以自救。
温阮哪里懂他悲愤,哪里明白他不得不被迫卷入这场漩涡里身不由己?
盛怒与痛苦交夹,殷显完全失了理智,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勒得温阮马上要窒息。
他逼视着温阮,咬牙切齿的恨意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扭曲怪异“温阮,得到你,是不是就是可以得到温家,是不是就能让父皇对我另眼相看,是不是就能救我,温阮,你说是不是?”
“不如你从了我吧,当个三皇子妃哈哈哈哈,温阮,我会待你很好的,以后你就是皇后,好不好?”
“温阮,你说话啊温阮,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怎么会让你死呢,你是我的救命稻草,你救救我,救救我。”
温阮的额头绽出青色的筋,呼吸困难。
她觉得,殷显疯了。
就在温阮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