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周慕娇来到好运酒楼时,杜竹升已经到了,江雾渔则是在小半盏茶后才匆匆赶来,都冬天了,还跑出了满头的汗。
对方是十八的救命恩人,因此周慕娇立即表示了关切:“江叔这是遇上麻烦了?”
“倒也不算麻烦,只不过家中母亲突然染病,迷糊了一整晚,刚刚才转好。”江雾渔说着拱了拱手,“让周姑娘久等,失礼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慕娇看着江雾渔,总觉得很亲切,明明对方没什么异常啊。
将心中的异样压下,周慕娇转入正题,她先跟江雾渔讲:“上次江叔说随我安置,不知那话还算数吗?”
“只要不用再奔波,江某十分愿意。”
“嗯,眼下我确实缺人。我打算在城外官道三十公里处开个小客栈,供来往旅客吃饭打尖,江叔要是觉得可以,那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了。这位是杜竹升杜叔,杜叔,你协助江叔。”
江雾渔微微拧眉。
桃花县不算重城,但城外二十公里外那条官道却是连通南北的交通要塞,严格意义上,进了豫州,就算是到了中原,每天来往的客商不少镖队都不少,但因为离着城镇也才几十里路,一般人都会选择咬咬牙赶一赶路,进了城再休息。
所以周慕娇选择在那里开客栈,肯定不赚钱,除非有什么十分吸引人的东西——话说回来,如果有十分引客的东西,正常人肯定还是选择开在城里,毕竟开在官道上,做的都是一次性的生意,开在城里,天天都有回头客。
见江雾渔不说话,周慕娇也不急,先问杜竹升:“杜叔,如果客栈开起来,你可愿意去管店?”
“承蒙周姑娘提携,杜某自然是愿意的,别说是管店了,让我做个跑堂的也行。”
“让杜叔跑堂,那就有点大材小用了。”周慕娇笑了笑,这才扭头问江雾渔,“江叔是有什么疑虑吗?”
江雾渔直接问:“周姑娘开这客栈,是为了打探消息用的吧?”
“江叔见多识广,一眼就看穿了。没错,我是有那个打算,但是开不开得起来,还有赖于江叔和杜叔了。我现在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如果江叔和杜叔不出手,估计这客栈就算开得起来,也得是两年之后了。”
“怎么说得要两年之后?”
“两年之后,陈大人任期期满。”杜竹升接口,“陈大人的千金对周姑娘有些不友好,而陈大人比较护短,为了陈小姐,陈大人也不会让周姑娘如愿。”
他讲完,又不理解了:“不过周姑娘,在下与江兄一个是被赶出衙门的落魄主簿,一个是普通的卖货郎,我尚且不敢打保票说能搞定衙门那边,江兄一个货郎,而且又不是本地人,他能有办法搞定陈大人吗?抱歉江兄,在下不是瞧不起你,在下真的只是好奇。”
“在下也好奇,在下只是一介货郎,周姑娘何以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在下去做?我来这桃花县虽然时间不长,但稍微打听一下也能知道与周姑娘合作最密切的,是好运酒楼的唐老板。唐老板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他应该是周姑娘的最佳选择才对。”
周慕娇微微一笑:“确实是这个逻辑,不过我这个人比较胆小,不喜欢把所有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杜竹升就更不懂了。
姓江的只是个货郎,就算他救了赵家那小丫头,周慕娇要报恩,那也只需要给他个小管事当当就行,但周慕娇刚才说,让姓江的去筹备?难道是以年岁与谁走过的地方多来论资排辈的吗?
像是能听到他的心声,周慕娇立即给出了答案:“那对拐走我家妹妹的夫妻,是朝廷重犯,昔日曾有人悬赏百万两来取他们夫妻的项上人头,江湖上那么多能人,最后他们却双双死在江叔这么一个卖货郎手上……江叔,你连桃红和猴精都能收拾,开个小客栈肯定难不倒你。”
杜竹升嘶了一声,这姓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