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郁兮忍得辛苦,憋了半晌,就是为了等这一刻,之前怀子的消息出世后,她懵了,也就错过了皇帝第一时间的反应,再见到皇帝时,他平复下来的心情削弱了他面上情绪的表达。
这次她玩了个把戏,设了个陷阱,他上当的那一瞬间,眼眸中波澜壮阔,欣喜万分的水流湍急,翻涌起又惊又喜的浪头,水花四溅扑面而来,沿着她的眼尾顺流而下,在梨涡中汇聚成两汪清泉。
“还嫌我话说得不够明白么?”郁兮狠狠的点头,仍是笑:“恭喜万岁爷儿女双全。”
盛夏最鲜明的特征是热意凝结的一片寂然,其中万声蝉鸣,分辨不出是静止成全了鸣聒,还是后者衬托了前者。
对于皇帝来说,从幼年时期开始他所做的争取严格来说都不算是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很多是本能衍生出的行为举止。独自在阿哥所读书奋进是为了谋一条生路,满足那些虚荣浮夸的野心,少年时走南闯北是出于对皇位的觊觎之心,是欲望的驱使。时至今日,坐在御案前指点江山是出于责任和敬畏。
其实那些追逐都不是具体的存在,仅仅是对他能力的衡量和裁决,得到以后会觉得释然,甚至不曾去回味。人的本性从来都是贪得无厌,而他永远不满足。他总觉得漫长无涯的岁月中缺点什么。
郁兮的到来为他做出了诠释,她不单纯是作为一个人存在于他身边,她深入他的骨髓,触及到他身心各处的细枝末节,以前他总觉得孤独,以为这是人生在世的常态,可能这辈子都走不出这样的境遇。她来了,然后打翻了一切。
现在他坐在偌大的桌案前,上面摆着各个州县上传的奏折,这一方木质和纸页构建的世界,看似简单,实则包含万千。他偶尔仍会感到孤独无助,然而他突然就明白了这样的感觉会一直存在,不可能完全摆脱,无法完全从中抽离,不一样的是,有她的支撑,那种感觉不再像之前那样频繁出现,对他造成困扰了。
现在她身躯里又酿出了两脉骨血,这才是在他心底扎根下的一份牵念,这不是他可以在短时间内就能够达到的期许,它会成长茁壮,日渐丰满,一直存在陪伴着她,一眼看不到尽头,望不穿。
欲壑难填,在这一刻他不再执着了,他开始懂得缓下脚步,欣赏一下沿途的风光,沉醉片刻。
皇帝起身把臂弯里的她放在紫檀御安上,她坐着,他站着,她胳膊圈着他的脖颈,眼聚清波,平静如镜时,映照出他们的未来。
“桓桓,”他只是静静望着她,“我爱你。”
当下,他抛却那个尊衔,不再受身份的牵累,这时,他就是一个即将为人父普通的男人,对他的结发妻子,道一句简单的问候。
廖廖几个字,是他的深情无量,郁兮一直以为人只有在难过的时候才会落泪,跟他在一起后,尝了很多甜头还是会哭,这才懂得原来情深意切,更值得用泪水来庆祝。
这次的算计,诈了他,也诓了自己,情意绵绵宣泄,郁兮唇瓣上雨水淋漓,轻轻颤巍着,她点头,迎上了他的吻,风月缠绵,情愫缱绻,盛夏也噤若寒蝉。
她跟他斗靶子,使心眼,要看他最脆弱的一面,他识破了,把最真实最热烈的感受都倾情献给她。
“万岁爷,”她笑靥如花,“你说子彦和苏予谁会最先降世?”
皇帝理所当然的道:“年长的要照顾年幼的,还是让子彦当哥哥比较好,将来长大了,做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守护妹妹一生周全。”
她果然没料错,阿玛的软心肠还是更偏向女儿多一些。郁兮贴在他的脸上发笑,“我们家囡囡是个顶顶有福气的姑娘。将来长大了做额娘的贴心小棉袄,做阿玛的皮坎肩,给阿玛额娘的心头遮风挡雨。”
她笑声在他心底回荡,她抚着肚子,皇帝望着她的侧影,默然的笑,也许这就是两人相爱的意义,能够看到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