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黎扬起慵懒的眸子,不紧不慢道:“楚侍郎,本太子妃敢来到你的府邸,将当年之事,一字不差地说给你听,你认为本太子妃会是信口雌黄,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本太子妃会胡言乱语吗?”
四目相对,梦黎和楚倾君,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杀气。
楚倾君身子绷直,如同一根快要断裂的弓弦,他也不清楚梦黎究竟有没有证据。
人证也好,物证也罢。
只要有一样,都足以让陛下和皇后疑心。
疑心他无妨,但若是连累了楚家,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他,到时候,必定弃卒保帅。
毕竟,在父亲心目中,家族和他自己,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只要他还活着,就还会有姓楚的子女将生。
楚倾君也好,楚潇潇也好,都是楚相爷得意的棋子而已。
梦黎红唇美艳,眼角眉梢竟是跋扈之色,对望着楚倾君的目光,满是胜券在握的得意。
然而,说实话,楚倾君是楚家这一辈里最出色的男丁,做事缜密 ,擅长斩草除根,做事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梦黎只是凭借记忆,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否则,她早就拿出来,砸在十公主面前,让她麻溜清醒过来。
有人证物证在,十公主还执迷不悟,她就抡圆胳膊,一巴掌扇醒十公主不清醒的脑袋。
两人各怀鬼胎,心中暗自琢磨,眼神无声交锋之际,暗藏汹涌。
最后,还是心虚的楚倾君率先收回目光,
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坏笑道:“太子妃,卑职赌你拿不出证据。”
如果梦黎有证据,为何不上交陛下和皇后,怎会来他这里浪费唇舌。
因此,楚倾君冒险赌一把,就赌梦黎是在诈他的话!
他何其聪慧,才不会轻易上钩!
梦黎噗嗤笑出了声,哎呦,被这个家伙猜准了。
但梦黎并不慌张,嘴角的笑意反而加深几分,“好啊,楚侍郎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太子妃就让楚侍郎心服口服。”
楚倾君瞳孔猛缩,难不成梦黎是有备而来?
这一场心理博弈,不把楚倾君玩的团团转,梦黎决不罢休。
“楚侍郎处死的那个贴身小厮,也就是帮着楚侍郎一同进宫,推十公主落水的那个,其实并没有死,本太子妃在来京城的路上,恰好遇见了他,他为了活命,卖主求荣,什么都招供了,还说,要找楚侍郎报仇。
本太子妃心善,就留下了他,此外,他还把楚侍郎和楚相爷合谋十公主落水的来往书信,全都交给了本太子妃。
正好,本太子妃今日出门,带上了书信,楚侍郎你要不要看一看?”
说着,梦黎扬了扬空荡荡的衣袖,仿佛里面真有书信似的。
楚倾君呼吸一窒,万分惊骇地望着梦黎。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是他亲自动手,抹了小厮的脖子,见他彻底没气了,才丢到乱葬岗去的,怎会死而复生?
楚倾君大脑一片混乱,心跳如擂
鼓,掌心和额头的冷汗,哗哗直流。
梦黎深知打蛇打七寸,在场的,楚倾君最看中的,就是丽娘。
那她就拿丽娘下手,招手道:“这位美人,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也是个能识文断字的,你先过来看一看,这信件上,是不是楚侍郎的笔迹。”说完,做势就要去掏袖子。
丽娘忽然被点名,太子妃让她过去看信,她也不能不去,反正和此事与她无关。
她就是看热闹的!
丽娘不以为意,刚要迈开步子,就被楚倾君拉住手腕。
“别去,丽娘,你不要去。”
楚倾君双目赤红,情绪反常,看向面前的丽娘,慌忙摇头解释道:“我没有,丽娘,你相信我,我没有。”
丽娘纤细的身子,被楚倾君晃成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