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道:“贾大哥,你若是能懂得武功就好了。”
他这一句话只是随口一说,却触动了欧阳观的心事,转过头去,默默不语。
铁头虽然年少,却十分聪慧,见欧阳观神色有异,略有思索,已知其意,心道:若是他会武功,他的家人岂会给人害死?
欧阳观突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学习武功?”
铁头道:“当然想过了,只是去哪里学呢?附近数十里之地,只有一位姓许的武师武功最高,这么大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打得过他。许多人也希望能拜在他的门下,只是他心肠极硬,若非是他亲友之子,他是决计不受的,不管他们如何苦苦哀求,甚至跪在他门前也没有用。”
欧阳观道:“这也太不通情理了!别人既然诚心拜师,那就该收下才是。”
铁头望着他,仿佛遇到了很奇怪的事情一般,说道:“这不是应该的吗?谁愿意把自己的绝技传给一个不想干之人呢?别说是他了,就是镇上的木匠厨子等也是不把自己的手艺交给其它人的。”
欧阳观这才知道,自己于人情世故所知甚少,还不如眼前一个孩子。转念一想:也是自己在家之时,也曾见到有人想要拜在父亲门下,学习武艺,父亲也是坚决不同意。
铁头道:“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自然希望能够学得一项技能,将来也能安身,不至于饿死。若是能够拜师,学得个十年八年,将来至少也能够做得一个镖师,便算是翻身了。要不然只能像父辈一样继续受穷了。”
欧阳观听了,心中一阵感慨:若不是铁头遇到了我,只怕这一辈子也不会认识几个字。
突然间想到:自己虽然武功失了,但是所学仍在,不如交给他一些,也免得以后继续被人欺负,于是说道:“你真的愿意学功夫吗?”
铁头说道:“那还有假,只不过他们不会收罢了。”
欧阳观道:“以后我来教你。”
铁头听了这话,心头大喜,忙又问道:“贾大哥,你真的会功夫,你若是会功夫的话全家怎么会给强盗害死?”说罢心中后悔:这样说肯定是让贾大哥生气了。
欧阳观一阵苦笑,说道:“我只能教你功夫,而自己却不能使用。”
铁头道:“这是为何?”
欧阳观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只道:“这个将来你自会知道。你得给我立下誓言,这件事情不许给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父亲。”
铁头不明白欧阳观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为了学到功夫,只得答应。
自此以后,每隔五天的三更时分,欧阳观便会带着铁头来到一处山间的僻静之所,一个教,一个学。等到天将要亮时,再回到家中。
只不过过了数月,欧阳观便发现铁头的悟性极强,许多东西往往一听即懂,一练即会。这一点是远远胜过自己。有时候欧阳观夸他几句,铁头不好意思起来,说道:“贾大哥,你可不许骗我啊!我做农活的时候,爹爹往往说我笨,学东西太慢呢!”
就这样匆匆过了几年,铁头的学识武艺都有了巨大的进步,只不过学识别人知道,武艺别人不知而已。
这时,铁头已经成长为一位身材魁梧的少年,长相也颇为英俊。与村中另一户猎户之女小兰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两人心中已有了嫁娶之心,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向父母提及而已。
欧阳观虽然只比铁头大了几岁,但是这几年来白天教他读书,晚上教他武艺,已经有了师徒情谊,铁头虽然依旧称呼他为大哥,但是心中已经将他当做了师父和父亲一般看待。
这日的三更时分,又到了五天一次的练武的日子,铁头将他新学的一套“伏虎拳”练完,便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