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要是上告,侯爷知道了,赶走你是小事,砍掉你的头正军法也有可能。”
“头没了,你连混吃混喝的机会都没了,你不是还想建功立业吗?”
向玲显然也知道,骂骂咧咧抓起酒囊:“这破世道都是瞎了眼的人,害我白活一场。”
他经常说狂话兵卫们也习惯了,呵斥骂踹他几脚赶走了。
杂货铺的灯熄灭,街上夜色更浓,除了巡逻兵马的脚步声马蹄声,没有其他人走动。
李明楼无处可去,又想到李敏既然出现在项家,肯定还会出现,便继续跟着向玲回到项家。
从夜到白天,从白天到黑夜,项家里外的尸首都被运走,地面上的血被冲洗铺垫干净,喜庆的婚礼装饰也都拆下烧毁,一眨眼间数百人命满地血肉就像从未发生过。
李明楼呆呆的看着向玲这个小兵抬尸首撒黄土当守卫,他没有像先前那般偷懒,还会主动请缨做事。
“把剑当了,想挣些功劳赏赐,把剑赎回来。”
当同伴上司问他为什么时,他理直气壮的给出答案,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同伴上司们嘲笑咒骂,然后给他安排更多的事做。
李明楼没有再到项云,项南,甚至连项家也进不去了,她好像被系在向玲身上,像鬼魂一样跟着向玲飘动着,到后来日夜对她来说都变的恍惚,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眨眼
她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到了野外,跟着背着刀枪系着草鞋往前跑的向玲。
“跑快点啊,这次可是大功!”他喊着向前飞奔。
但前方有伸来长枪差点把他戳中:“不得乱队形!”
向玲愤怒的骂了声脏话,但也敢离开队列,只得放慢速度跟在队伍中骂骂咧咧“等我当了队长,谁跑的慢了就打谁。”
身边的同伴们乱笑“那我们可不敢当你的手下”
向玲回骂“我还不要你们呢。”
队长再一声喝断“肃静!不得喧哗!”
枯燥的单调的野外疾行让李明楼再次恍惚,跟着向玲飘动,也不辛苦,她抬起头看天上的太阳,在这里太阳也不会让她痛苦,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把她晒化,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变的透明了
喧闹声再次传来,有人声马嘶鸣还有哭声叫声,当然最近的还是向玲的骂声。
“我就说跑快点啊!看,来晚了吧!还立个屁功啊!”
“也不晚啊,我们还可以抬死尸和救护伤者”
向玲爆跳:“又抬死尸,我这辈子就是抬死尸的吗?”
他们在这边吵闹,有骑马的将官疾驰而来,厉声呵斥“干什么!不得喧哗!”“侯爷来了!”
前一句话向玲嗤鼻,后一句话他立刻不闹了,还推着身边的同伴“快走快走,去抬尸首。”
将官们疾驰而过,同伴们才敢打趣向玲“怎么变得这么听话?”“向玲是怕侯爷。”
向玲呵一声看他们“侯爷怎么能是怕呢?是敬爱。”
同伴们愕然旋即大笑“向玲是鬼上身了吗?”“第一次听到向玲说敬爱谁。”“这是要在侯爷面前留个好印象了。”“看来向玲真的想建功立业了。”
向玲不理会他们,专注的搬运死尸,同伴们也不再嬉笑,跟着干活,一面说“怎么死了这么多。”“史朝的余孽这么凶猛吗?”
通过他们的话,李明楼大概知道了,因为得知项家要办喜事,项云会回来,叛军史朝余孽便趁机摸过来袭击,与项云的英武军发生对战,叛军余孽被剿灭,英武军伤亡也不小。
她呆呆的跟着向玲飘动,忽的向玲站住了,向一个方向看,那边又来了很多兵马,飘扬着项字大旗。
项云来了。
向玲撒脚就向项云所在的地方跑:“侯爷来了,先把伤者们安置好。”
项云仁善,每逢大战都会探视伤兵。
这次换同伴们骂骂咧咧“果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