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府衙院子里的大柳树下,远远望去稳如老桩,又姿柔如春枝。
王力一口气倒出来坐在地上,说最重要的消息:“婶子暂时平安无事。”
武鸦儿道:“我知道,早就说过不用担心我娘。”
王力深深的吸气:“那女人非常非常生气,我走的时候,没有给一分钱一匹马一口吃的。”
自从有来往以来,武少夫人从来没有让他们空着手离开。
旁边的同伴们哈哈笑起来:“能让你活着离开就已经是很大的客气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王力摆手驱赶他们哄笑,神情凝重:“武少夫人很生气很生气,虽然我走的时候对婶子还很好,谁知道现在呢?女人的气很奇怪,不会随着时间减少,反而会增加。”
武鸦儿笑了,道:“武少夫人不是一般的女人,有大志向所以不拘这些小事。”
被骗了还是小事?王力有些不解,那女人会恨武鸦儿的。
“不管被骗还是不被骗,这个仗都要打,只要打出的结果是好的,她就能接受。”武鸦儿道,“至于她怎么看待我这个人,无关紧要。”
所以一如先前所说,娘的安危在他的身上,在他能不能建功立业能不能声名大振,能不能给别人带来更大的利益。
他们本来就是交易合作,他没有时间去和她询问探讨合作的可行和安排,更不可能耗费在她可信不可信,肯不肯的猜测上,这一个生意只要他能提供足够的利益好处,那位武少夫人就会做下去。
王力一口气吐尽,好吧,除了这件小事,他还有其他的事可讲,比如光州府世家动乱。
这件事他们事先并不知道。
“走到半路上就听到了,那时还不在光州界,我就知道这件事闹的不小。”
“我们就换了形状掩盖了行迹,如果武少夫人控制不住这场动乱,待事情不可收拾之际,我们就可以趁机出手,一石二鸟,能救出婶子,也能接手光州府。”
“这些世家朝廷有官,地方上有威信,可真能闹事,手段百出,还敢杀人。”
王力越说越兴奋,将看到听到的种种都讲来,这些事他们也会遇到,也好早有准备。
“武少夫人也很厉害,原本以为养兵马为杀贼,没想到还能控城,有一队兵马就是专门做窥探的,跟斥候打探叛军敌情不一样,专门盯着自己人,不管是官还是民,不被人察觉又无处不在,据说叫什么控监。”
“所以他们什么都知道,但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一声令下才动手。”
“更不可思议的是什么,你们猜得到吗?”
王力带着几分小得意,问了一圈,一圈男人都摇头,不过大家可没情趣你说我猜,直接一拳头砸过去,快点说。
“武少夫人,捏造了一封信说姓黄的跟马江勾结,将姓黄的捶死了。”王力神情想笑又闪烁,“多么可怕。”
这一场光州内乱真的是恶人对恶人。
他再次看向武鸦儿:“乌鸦,这个女人真的很贼,很可怕。”
她再对婶子好,也不能否认抓着婶子为人质不放的恶人行径。
武鸦儿笑了笑:“都是为了活着,都很可怕,不过差别还是有的,黄氏为了自己活着,武少夫人活着则是为了更多人。如果不用这些手段镇压动乱,这半个淮南道就要陷入混战,死伤无数。”
有将官听的没觉得多厉害,反而觉得妇人手段:“搞这么多事多麻烦啊,直接动手拿人就是了,有牛刀在手,杀个鸡算什么。”
“因为她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打一地,她是要治一地。”武鸦儿思索道,“治和打手段是不同的。现在她那里怎么样?”
王力想了想:“虽然我回来的时间短,但一路上所见已经跟以前没区别,不,还更繁华,有很多粮商,还有很多商人,还有一个叫韩旭的大官给她送来好多东西,说协助平息物价。”又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