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喻霖穿着白衬衣和西服长裤,手里捏着车钥匙,他低头看一眼童铭菲桌上的纸箱子,问道:“收拾好了?”
童铭菲走进来,把马克杯也放进纸箱里,问他:“你怎么上来了?”
任喻霖说:“你说你辞职了。”
童铭菲“嗯”一声,“我辞职了。”她伸手将箱子里的东西稍微整理一下,最后一次打开柜子和抽屉检查自己的东西,同时对任喻霖说:“稍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任喻霖问道:“需要帮忙吗?我怕你拿不下东西,特意来帮你拿东西的。”
童铭菲把柜子门和抽屉都关上,站直了说道:“就这么多了,一个箱子。”
任喻霖点点头,他直接伸手把纸箱子整个抱起来,问童铭菲:“现在就走?”
这时姜瑶忍不住小声喊道:“菲菲?”
童铭菲对她说:“晚点电话联系。”
姜瑶用力点头。
童铭菲回头看了一眼整个办公室,见到方雪楠正用打量的目光看向任喻霖,注意到童铭菲视线时,眼神顿时不太友善。
她不在意这些了,背起放在椅子上的小挎包,对任喻霖说:“我们走吧。”刚才那股子愤怒到现在也变得淡了。
还没走出办公室时,彭哲之手里握着手机出来了,他看见任喻霖,脚下稍顿,最后还是走过来,对童铭菲说:“接一下老板电话,他说让你多留一个星期,等签完合同你再离职,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都会正常发给你。”
他说着,把手机递到了童铭菲面前。
童铭菲看了一眼彭哲之手里握着的手机,之后又转头去看任喻霖。
任喻霖一直没有说话,耐心地在旁边等着童铭菲自己做决定。这时看童铭菲看他,便露出一个很淡的微笑,一只手托着箱子,另一只手轻轻贴在童铭菲的后背,弯腰凑近她耳边低语:“不要委屈自己就好。”
从小到大,童铭菲也听过了不少夸奖和安慰的话,别人对她说“你很棒”、“你很努力”、“你很坚强”、“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不要委屈自己”。
任喻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道,维持着礼貌的距离虚虚贴在童铭菲的后背,可她还是感觉到了那只手掌的热度。
小孩子摔了一跤可以不哭,自己坚强地爬起来,但若是妈妈在旁边柔声说一句“我的宝宝摔痛了”,往往眼泪就会抑制不住流出来。
童铭菲从一开始知道培训的事情,后来和彭哲之理论,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想哭的冲动,唯有这时候任喻霖一句“不要委屈自己”让她真正觉得想哭,就好像摔痛的小朋友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亲人。
当然她没有哭,她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她只是觉得自己可以任性一次,她对彭哲之说:“我不需要。”
于是她也没有伸手接那个电话,转过头对任喻霖说:“我们走吧。”
任喻霖点头,“走。”
办公室门前的同事为他们让开一条路。
从门口离开的时候,童铭菲突然感觉到任喻霖牵起了她一只手,那只手果然如同她之前所感觉到的那般温热有力,掌心甚至略有粗糙,带着她从人群中走过去。
“任总!”突然有惊讶的喊声从后面传过来。
任喻霖停下脚步,却并没有松开握住童铭菲的手,他回头看去的同时,童铭菲也转头去看,见到胡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正一脸诧异看着他们。
胡娟重复问了一遍:“是任总吗?”
任喻霖点点头,“你好。”他显然还记得胡娟。
胡娟的目光在任喻霖和童铭菲脸上来转动,之后又看一眼他们握着的手,再说话时声音不那么稳了,她说:“任总,我们下周能签合同吗?”
本来在低声议论的公司同事突然都安静下来,神情茫然地看向胡娟,还有人拉了拉胡娟的手臂,但是胡娟并没有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