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接风。
裴敬原和元思南一番对饮,元思南笑道,“此番入京述职,本不想带她们来,可她母亲说他们年纪不小,得多见点世面了,这才又将他们带来,我们一家四口要叨扰你们了。”
这话意味深长,小辈们都在,便按下不表,一番觥筹交错,宴后裴敬原和元思南入书房,元氏让裴琰二人带着元瑶兄妹逛逛,自己则和钱氏说话。
一离了正堂,拘束了半晌的元瑶兄妹活络起来,裴婠有从前记忆,总是热络不起来,裴琰见长大后的元琼不似从前,便也热忱了几分,先带着兄妹二人逛了园子,待走到了兰泽院之外,却听见院子里传来几声啾鸣。
元瑶笑问,“这是什么响动?”
裴琰看了裴婠一眼,无奈道,“是婠婠的小宠。”
都说到了这里,自然要去看看,四人入内,一眼看到了轩窗下的鹦鹉,鹦鹉见着生人,抖羽振翅好一番扑腾,又尖尖的喊,“三叔!婠婠!三叔!婠婠!”
元瑶一讶,“天!会说话!婠婠我知道,可这三叔是何意?”
裴婠苦笑道,“是忠国公府的三爷,这鹦鹉便是他送的,他比我高一辈,我叫他三叔。”
元瑶闻言只以为当真是年纪大的长辈,一时兴趣寥寥,又因赶路多日实在劳顿,便想去歇下,裴婠二人将他们送至东苑,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裴敬原和裴琰入了宫,这可苦了裴婠,元瑶兄妹想出门逛逛,裴婠只好陪着,逛完了东市逛西市,元瑶买了一堆胭脂首饰,元琼却对裴婠十分殷勤,二人各有趣味,乐不思蜀,连午膳都不回府用,直逛到了太阳落山,方才回侯府去。
裴婠自己都没这般疯玩过,加之入冬身寒,这一趟可累的够呛,待到了侯府门前,颇有种倦鸟归巢之感,然而刚走到门口便听门房道,“小姐,世子和三爷回来了。”
裴婠闻言一喜,“三叔和哥哥在哪里?”
“多半在世子院内。”门房答。
裴婠本是累的面色煞白,此刻却恢复了精气神,元瑶见状嘀咕道,“怎么来了个表叔你也这样高兴?”元瑶虽不愿见什么表叔,却念着裴琰,闻言令下人将首饰脂粉送回,一挽裴婠的胳膊道,“我也同你去瞧瞧。”
裴婠心底无奈,却不好拒绝,元琼见状,只好也跟着她们往竹风院去。
路上元瑶问,“怎么你们兄妹都和那三爷关系亲近?好端端送你一只鹦鹉,他是不是极爱遛鸟?”说着噗嗤笑一声,“他这个年纪,倒也不算稀奇。”
裴婠知道元瑶想错了,一时也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样——”
元瑶挑眉,刚走到竹风院门口,便看到裴琰和一人立在树下,二人手上都拿着长剑,似要过招,元瑶扫了一圈,没看到什么遛鸟的纨绔老男人,目光却定在了那另一人身上,就在这时,元瑶听着裴婠喊了一声“三叔”。
萧惕转眸,看到裴婠眼底立时有了笑意,待看到另外两个人,便也知道是元家的公子小姐,却不看他们只问裴婠,“怎么现在才回来?”
裴婠只能苦笑,萧惕见她神色便知今日过的不愉快,就在这时,元瑶已眨巴着一双眼睛上前道,“原来你就是送婠婠鹦鹉的三叔啊,我是婠婠的表姐,如此的话,我也要叫你一声三叔了……”
元瑶面颊微红,眸带羞涩,却半点不畏生,听她如此说,裴婠心尖只觉被什么拧了一下似的,从来只有她叫萧惕三叔,从今往后,要多一人叫萧惕三叔吗?这念头一出,她便觉心头酸涩一片,转而又想,一声三叔也不算什么,她难道还能霸占了这称呼不成?
一瞬间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显。
然而萧惕看着元瑶淡声道,“不敢当,你我无亲,还是叫我三公子吧。”
他语声分明不显冷厉,可也不知怎么,一刹那连裴婠都觉四周变作了冰天雪地,而萧惕也不再看脸色涨红的元瑶,转身和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