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加上他一共不过六七侍卫,且因入佛门,连趁手的兵器都未带在身上,裴婠和元氏是主子,其他五六个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简直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对方眼底的杀机清晰可见,石竹攥紧了缰绳不敢妄动。
石竹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可知这是谁家的车架?”
当头的贼寇是个身高七尺,额角一块刀疤的瘦高男子,他手腕一转挽了个刀花,嗤笑了一声,“能在这宝相寺上香的,自然是京中富贵人家,我们素闻京城富庶,既路经此地,少不得要向京城的贵人们讨些买路钱。”
石竹凝眸,“既是要买路钱倒是好商量,这马车里面坐着的,乃是长乐候府的家眷,我们侯爷手握七万长宁军,想来诸位应该知道。”
那瘦高男子眉头一挑,转身看向周围,“什么长乐侯短乐侯的,你们谁听过?”
“大哥,什么狗屁长乐候,小的们只认大哥!”
哄笑声几乎盖过雨声,石竹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长乐候府威名远播,一般匪寇敢动富绅贵族,敢动清流文臣,却绝不敢招惹手握兵权的侯爵府邸?!
石竹说了愿意给钱,也搬出了长乐候府的名头来,可这群人明知却装作不知,且丝毫无畏,石竹瞬间明白,这群人要么是亡命之徒,要么,就专门是冲着他们来的!
石竹双眸眯起,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这么说来,诸位是不惜性命,也一定要触怒长乐候府了?此处距离京城驻军大营只有二十里地,诸位可想好了?”
瘦高男子刺耳的狂笑起来,刀锋往石竹的方向一指,“真是拿爷们当傻子吓唬呢,别说是二十里地,便是只有一里地,你们——也得有命去求援啊——”
话音落下,瘦高男子恶劣的呲了呲牙,“兄弟们,咱们反正都到这里了,索性就干一票大的,去,把马车里面的人给我拖出来——”
两侧林中的人应声而动,拿着刀剑的朝着侯府侍卫围过来,后面拖着弓箭的更是张弓搭箭对准了石竹的方向。
石竹忙拔出了靴中的短匕,他们不好携明刃入宝相寺,唯有这随身带着的短匕可用,然而短匕在刀剑之前明显弱势,更别说还有这么多贼寇围杀。
石竹几人额上冷汗溢了出来,雪茶辛夷等人更是害怕的眼红腿软,石竹一手握紧匕首,一手暗暗攥着缰绳,只打算短兵相接之时,拼死驾着马车冲出去,而匪寇们越围越近,眼看着下一刻就要扬刀砍上来。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时,那一直静静垂着的马车车帘忽然被一只纤纤素手掀了开。
石竹豁然转身,低声道,“小姐快进去——”
裴婠对上他目光,略微摇头便矮身走出了马车。
她站在石竹身后,绯红的裙裾被山风吹得猎猎而舞,如同盛夏盛放的芙蕖,雨丝斜着打在她身上,可她却丝毫不觉不妥,只挺直了身子,目光沉静的落在那领头男子身上。
所有人都惊了住,雪茶等人害怕裴婠露面更惹觊觎,而那瘦高男子则反应慢一步的吹了一声口哨,“好可人疼的妞儿,弟兄们,千万别伤了这张脸,等晚上将人带回去,咱们弟兄好好快活快活——”
哄笑声再度响起,石竹气的怒意满眸,裴婠却只淡淡挑了挑眉头。
前世的这场变故中,侯府的侍卫死了三人,雪茶被刺中了腹部,养了两个多月之后不治而亡,这群匪寇对除她之外的人的确做到了狠辣无情,可她却始终毫发无伤。
在宋嘉彦出现之后,他们似乎才对她动了杀意,于是宋嘉彦替她挡刀,胸腹手臂都受了重伤,便是到最后,她也只是有几处轻微的擦破皮罢了。
随从们大多死去,宋嘉彦也受了重伤,对比之下,贼寇凶狠,裴婠死里逃生,而他宋嘉彦,对侯府恩情浩然如千江之水!于是,父亲母亲对他的感激也犹如江水浩荡。
在那场她亲眼目睹何为白刀子进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