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服徭役的时候,朋友为之饯行,大多数人奉送二、三钱,唯独萧何出手阔绰,送了五钱,刘邦感动不已。
五钱都已经让人感动不已了,这十头小猪娃的钱,无疑是一笔巨款。
王芩郁闷地向村口走,远远地望见村口的大榆树,粗壮的枝枝丫丫上挂满了榆钱。
四月了,王芩想,秦王政九年(公元前238年)的四月,是到了榆钱该成熟的季节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看那榆钱,圆圆的一串一串,像极了一串一串的铜钱。
能被几千块钱逼得穷途末路,王芩觉得自己也是真够失败的了,他感到沮丧,也感到委屈。
来到秦朝,本以为摆脱了房贷和车贷,一身轻松。
结果却发现,做了官,却没有工资,不但没有工资,自己还倒欠了百十来个钱的账。
欠的账里,除了有酒饭钱,还有什长接待亭长的花费,也算在了自己的头上,里面还有一项名曰:花酒费。
在这穷得除了人和猪以外,没见过第三种哺乳动物的村子里,竟然还有地方喝花酒?
榆树下坐着个人,是里监门,也就是门岗。
严格地说,自己管理的这个里,就是一个大土围子,围子里面住着形形色色的百十户人家。
秦朝的里基本上都这样,但是也有例外的。
王芩走过去,踢了踢他:“灯草,什长呢?好几天没见了。”
什长管辖十户,自从接待亭长喝了花酒,向他报了花账之后就消失了。
那名叫灯草的门岗,正撸着榆钱往嘴里填,眯着眼抬头看了看,见是里长,便靠回树上继续撸榆钱。
“什长?听说喝完花酒回家暴露了,被他媳妇拽着命根子教训了一顿,身负重伤了吧。”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村子,女子都这么彪悍么?
王芩听说,这灯草任职里监门有二三十年了,工龄比王芩年龄都大,由于做门卫多少有点小权力,便不求上进,只求安逸。
今天这家运个粮,明天那家拉个菜,他都要想办法揩点油水出来。
村里这百十户人家,被他轮了好几遍,就连寡妇从他面前路过,也要被他摸一把屁股,只有虞寡妇的屁股他不敢摸。
之所以没人告他,是因为这灯草确实有两下子。
一个是这方圆几百里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再一个是他为人是热心肠,只要别人张口,他能帮上忙的都全力以赴。
连王芩有时也要找他帮忙。
这群人便在这不断地来回倾斜中寻找着平衡,和谐地共同生活着。
王芩正想着,就见对面一个影子一闪,从一家钻进了另一家,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啥东西‘倏’地一下就没了。”王芩自言自语。
灯草嚼着榆钱,闭着眼说:“二蛋吧,追了虞寡妇几年了,虞寡妇从不正眼瞧他。”
王芩吃惊地看着灯草,感叹他的无所不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觉得自己要出坑了,径直向二蛋家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二蛋家的猪哼哼地叫。
二蛋是个比较会过日子的主,养了几头猪,种了几亩地,手里攒了些钱。
因为与王芩竞争里典失败,平日里对自己爱理不理的,王芩也不怪他,觉得他毕竟是个有理想的青年。
“二蛋!”王芩喊了一声,算打了个招呼,进了他家。
二蛋家里,陈设虽然简单,但却一应俱全,王芩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觉得被硌到了,取出来一看,是女人的肚兜。
二蛋一把夺了过去,揣在怀里。
“二蛋,倒点水喝。”王芩说道。
“没有!有也不给你倒!”二蛋冷冷地说。
王芩知道,二蛋还是因为那次竞争里典,一直记恨着自己。
“借一吊钱。”王芩接着试探。
在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