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宁从书包里拿出一只平扁的铁皮收纳盒,毕恭毕敬的放到他面前。
铁盒子大小跟一部普通的手机没差,红白相间的彩漆磨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能清晰的看到盒子表面‘南方电影制片厂’的字样。
秦识已经猜到是什么,打开一看:泛黄的婚书,以及一枚纯金的戒指。
他家里有套一模一样的。
纪宁宁认真道:“婚约虽然是长辈定下的,可是这些年我和学长根本没交集,连朋友都算不上,即便在大街上遇到谁也不认识谁,不能因为有婚约存在,一有麻烦就要去占学长和秦家的便宜。”
秦识忍俊不禁:“因为有婚约存在,我帮你不是理所应当么。”
这是个驳论。
纪宁宁没听出他的打趣,拼命摇头,然后鼓起勇气,十分真诚的看向他,“所以,我是来解除婚约的。”
秦识:“……”
半掩的门外,分别响起“卧槽”、“不是吧”和“哎哟我去还没展开就结束了”的感叹。
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人,但很显然,纪宁宁和秦识的对话被听得一干二净。
纪宁宁阐述完来意,退还了婚书婚戒,迅速撤离战斗现场。
留下一个连她都看出来一脸没想到的前未婚夫。
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会客室外面站着三个男的,纪宁宁跟他们撞个正着。
是三个不同类型的帅哥,勾肩搭背的随意站成一堆就是张时尚杂志内页照,只脸上带着不同程度的内涵表情,说不出的奇怪。
纪宁宁匆匆朝他们点了下头,直奔楼梯口,间隙,其中一个好像还对她竖起大拇指?
一口气冲出工作室。
外面的空气过于新鲜,潮湿的寒意瞬间把她包围。
她打了个哆嗦,深呼吸间扬起嘴角,咧出大大的笑容。
身心都舒畅了。
纪宁宁在门口站了会儿,平复“我完成了退婚壮举”的激动心情。
准备回学校。
雨势渐大,细密的毛毛雨变作吧嗒吧嗒的雨点,错落的砸下来,冷意愈发明显。
她盯着来时的方向看了会儿,把书包顶在脑袋顶,迈开小腿向园区口跑去。
对身后那栋性冷淡的别墅毫无留恋。
择一工作室,二楼,还是那间小会客厅。
秦识站在封闭的小阳台上,目光平静的盯着外面看,脸颊却因为后槽牙正互相撕咬,绷得微微发紧。
他被退婚了。
在他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顺从长辈的安排时,在他正试图先了解未婚妻是个怎样的人时,在他听了她为难的处境,打算出手相助时……
小姑娘干脆利落的和他一刀两断。
他,被退婚了。
雨越下越大,水和雾混淆在一起,天光黯然,末日来临了。
“那么大雨,要不要借那姑娘一把伞啊?”重霄把脸凑过来,无尾熊似的挂秦识身上,和他视线一致看着外头,似笑非笑地:“毕竟是前未婚妻。”
应亦丞伸直长腿坐在纪宁宁刚才的位置上,坏心眼的应和:“别了吧,人家说得很明白了,不想给学长添麻烦。”
唐景珩站在书架前假惺惺的翻看,“因为不想添麻烦,所以咱们秦导的婚,立场坚定,逻辑分明,在下佩服!”
忽然,一道浅黄色的身影从秦识眼皮子底下窜出,像颗自带暖光的小太阳似的,跑出大门,跑向园区出口。
很快没了踪影。
秦识眼底波光微动,没说什么,重霄先伸直脖子嚷嚷起来了:“借伞?不存在的,淋雨跑回去都不可能借伞,学妹是个狠人!”
纪宁宁回到老厂区的四合院已是下午两点半。
淋了一路的雨,里里外外湿透了,她牙齿打颤的脱下衣服,用厚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好,缩在沙发上回沉忆短信。
沉忆那条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