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却好似全然不知道绍方德的苦心,道:“我在给我媳妇儿讲解的时候,她的丫鬟就在边上竖着耳朵听,态度端正、一心向上,我昨夜回府,还听见那丫鬟与另一个讲战事,说得也是头头是道,不说全领会了,起码也明白了七八成。”
好嘛!
这是说甄议不好学,连个丫鬟都比不上了。
绍方德嘴唇嗫嗫,几次想开口都接不上,只能自暴自弃地退到一旁。
他本事不够,拦不住蒋慕渊。
甄议一张脸黑成了炭,奇耻大辱、真真是奇耻大辱。
这些人,怎么一个个不按规矩出牌?他再是准备充分,也不可能准备到蒋慕渊这野路子。
蒋慕渊这才朝圣上行了一礼,仔细讲起了他对南陵战局的看法,他依旧无法给个准信,可偏偏他说得坦荡自若、一副成竹在胸模样,其他人便是还有质疑……
主战的全当没听出来,户部这样揣摩了圣上心意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余下的不少人是被蒋慕渊的自信给糊弄住了,便是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也没有站出来说话。
甄议这个前车之鉴还在殿内,他们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岂不是也成了比不过丫鬟的人了嘛。
有人想“效仿”绍方德拍马屁,说了句“小公爷夫人有见识”。
蒋慕渊听见了,顺着声儿寻了寻,张口却道:“她也就是多翻了翻书,还是纸上谈兵,真论打仗,远不及远在宣平军中的将士,他们与南陵来回了数月,最有心得体会,知道该如何应变。”
第849章 哪儿寻来的愣头青
这马屁拍得似是有点儿偏。
那拍马之人汗颜着没有再出声,甄议却是松了一口气,起码出丑的不止他一人,稍稍好看了些。
圣上见再无反对之声,心里着实满意,他缓缓点了点头,放缓了语调,道:“朕以为阿渊说得有理,就先这么定吧。”
这算是一拳定音了。
李侍郎悄悄给齐尚书、廖侍郎递了个眼色——看吧,圣上就是想打的,亏得今儿没唱反调,否则户部跟甄议一样下不了台。
最要紧的事儿定了,圣上舒心不少,给众卿贺了声中秋,便退朝了。
蒋慕渊没有急着走,而是朝甄议行了一礼,道:“甄大人,如关侍郎所言,监察是大人的职责,上折子议事也是您的职务所在。
可余将军他们在宣平,不能在朝堂上给众位大人讲解战事,我从那儿回来,就要替他们开这个口,不能让他们的仗打不下去。
毕竟,南陵一旦收回来,对朝廷有大益,对百姓也有交代。今日得罪了。”
甄议背着手,仿若未闻,转身便走。
蒋慕渊见状,也不介意,依着小内侍的传话,往御书房去。
这厢动静,自是有人看见。
有几个相熟的老大臣暗悄悄摇了摇头。
平心而论,无论是谁,做了完全准备想要大出风头时被别人奚落一番都断不可能高兴,甄议今儿丢了大脸,心里肯定不舒服。
蒋慕渊的话也的确没有跟甄议留半分颜面,但这都是朝堂上常见的手段,南陵军务是要事,要力排众议确定下来,言辞温和可不行,必须要字字铿锵有力。
真不软不硬的,这事儿指不定还要再争半月一月的,这叫前头将士们如何等待?
甄议撞上了,也就只能是这么一个结果。
再者,蒋慕渊说得都在理上,南陵军情不能一言以蔽之。
甄议没有做完全的分析、调查,就先对关侍郎发难,罪名盖得很高,都扯上结党营私了,偏偏,这还不是甄议头一回这么做,先前他上的那些有的没的的弹劾折子,委实得罪了不少人。
蒋慕渊主动给他搭了台阶,甄议却这般应对,说好听的叫“不畏权贵”,说不好听的,就是不知官场道理、不懂做人了。
“哪能只有他给别人罗织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