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锦靠在蒋慕渊怀里的身子一点点放松下来。
她知道自己是匆匆忙忙走进了一个胡同里,当局者迷,她迫切地想知道子丑寅卯,可旁观的蒋慕渊说得在理,此刻再急也是自寻烦恼。
抬起眸子,顾云锦看向蒋慕渊,道:“我就是觉得,心里憋着事儿的时候,有人能听我讲,有人能引我路,真好……”
她是就事论事,落在蒋慕渊的耳朵里,却是感慨颇多。
从这句话,蒋慕渊看到的不仅仅是现今的顾云锦,还有前世的那个她。
若彼时能有一人,认真耐心地能听她,真心实意地引她的路,她也不会一步步地在死胡同里越走越深。
顾云锦自己走歪了不假,但若有一人,牵着她的手,让她转一个方向,也就不会是那样的结局了。
而等到岭北的初冬,蒋慕渊固然认真听完了顾云锦的话,却是来不及引她走了。
彼时有多遗憾悔恨,这一刻被她信任、被她依靠,蒋慕渊就有多庆幸满足。
他不止要在现在听她说,引她走,之后的无数年里,他也绝不想放开她的手。
握住了,就别简单说是一辈子。
从前的他们两人,一辈子都太短了,他要五十年、七十年,更久远……
因此,不管顾致泽为何通敌,顾家还有什么秘密,蒋慕渊都会使出所有的办法来抚平,这不能是顾云锦的软肋,也不能是他在圣上手中的把柄。
“云锦……”蒋慕渊侧头轻轻吻了吻顾云锦的额头。
嘴唇覆在光洁额头上,只是摩挲着,就已经挪不开了。
蒋慕渊甚至在想,他家媳妇儿什么时候会抬起头来,把那跟蜜似的唇贴到他的跟前,一如刚才那般。
可等了许久,顾云锦都只是老老实实挨着她,没有多余的动作。
蒋慕渊起先还拧着劲儿,就看她何时开窍、何时自投罗网,到最后把自个儿气笑了。
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儿,他还要耐着做什么?亲一口又怎么了?
小公爷说丢开包袱就丢开包袱,脑袋埋下去,对着那心心念念的樱唇深深抿了一口。
甜,是真的甜。
顾云锦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唬了一跳,这个吻与先前那个“意外”不同,不止是亲昵和安抚,还带了浓浓的欲望。
按说,要推开的。
毕竟是孝期,哪怕是新婚,也不能随心所欲。
可隔着衣料,顾云锦都能感受到蒋慕渊那滚烫的体温。
这也难怪……
新婚燕尔,最是热情时候,突闻大难,便只能收了亲近的心思。
情绪上自然悲痛万分,可身体又不是说冷淡就能冷淡的,两人同床而眠,蒋慕渊又爱抱着她睡,顾云锦哪里会不知道他什么一个状况。
正因为知道,顾云锦刚刚才不去撩拨他,蒋慕渊知分寸,抱一会儿就会松手。
可现在,像是分寸尽失了。
失得如干柴烈火、失得顾云锦心都软了。
蒋慕渊是真憋着一股劲儿,直接吹了灯,把人抱到炕上,不许顾云锦动作,解了她衣扣肚兜,又似怕她着凉,拿被子把两人裹得严严实实。
顾云锦被蒋慕渊这一连串不知道该说是“行云流水”还是“雷厉风行”的动作震得脑袋空白,什么规矩道理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甚至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低的念着,随着心去,暂且把所有烦恼都抛开,一响贪欢。
她失神又朦胧,蒋慕渊发疯,却也没真的疯。
把人紧紧箍在怀里揉搓了一番,在真刀真枪之前,自己也就停了下来。
顾云锦有一瞬的迷茫,而后倒是明白过来,心思有那么一点儿复杂。
她想,就像蒋慕渊说的,正细细琢磨起来,她怕是到天亮还琢磨不出子丑寅卯来。
既如此,干脆不想了。
细长的手往下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