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自然是大伙儿最关心的了。
而事实上,杨昔知和杨昔豫根本什么不中听的都没有说过,他们也不明白,为何去了一趟青柳胡同,会闹出这样的状况来?
贺氏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就该把姓邵的那臭婆子打死!”
汪嬷嬷想说话,刚一吸气就牵动了腹部伤处,痛得直冒冷汗,她明面上看着无伤无痛的,实则暗处被邵嬷嬷下了好些黑手,偏这一身伤根本无处说去。
阮馨坐在一旁,只听不说话,心里只剩下冷笑。
刚刚若是把邵嬷嬷打死了,那杨家才真的要完蛋了。
老太太有一句话说得不错,论手段本事,贺氏比杨氏差远了。
贺氏指着两个儿子,骂道:“老太太让你们去,你们就傻乎乎的去了?还要瞒着我!看看,这就是听信老太太的话的结果!前回若不是听她的,骂了那么一段,能一步步落到这个田地吗?
你们没逼那个黑心妇,外头能信你们的话吗?”
杨昔知拧眉。
杨昔豫迟疑着道:“姑母为何要……我们是诚心实意去赔礼的!”
“诚心实意”四个字显然刺激到了贺氏,她当即跳了起来,亲自动手把站在墙角的画梅拖了起来:“为什么?画梅不是伺候她那么多年吗?你来说说,你那个主子的心为什么那么黑!”
画梅吃痛,抬手挣扎了一番,只是她一心自保,不敢对贺氏下重手,只拼了个不相上下。
“您还说我们太太黑心?”画梅嗤了声,道,“太太这么些年,是不是一门心思向着娘家?
您看不到,可杨家上上下下都看得清楚。
是您和老太太把太太给逼得疏远娘家,又在满城风雨时落井下石,太太伤透了心,但真相大白时也没有说过娘家的是非吧?
今日,把如此护着娘家的太太逼到亲手对娘家动刀子,她的心在滴血呐!
您与其问太太为何先动手,不如去问问,若太太坐以待毙,老太太会下什么样的黑手!”
贺氏一愣,她虽然猜不到老太太的举动,却明白画梅的话有一些道理。
她狠狠骂道:“黑心肠的老虔婆、生了个黑心肠的小虔婆!”
阮馨倒是认真地顺着画梅的思绪去琢磨了一番。
她清楚,杨昔豫绝对没说过逼迫杨氏的话,就他那个推一步走一步的磨蹭脾气,能说出那等狠话来,才见鬼了呢。
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杨氏却做出如此应对,可见老太太的后招极狠辣。
这么一想,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杨家里头闹哄哄的,徐侍郎府里也不太平。
杨氏歪在床上,束着抹额,两眼红肿。
医婆一面诊脉,一面打量杨氏的头发。
乖乖,真的就堪堪及肩了……
画竹在一旁抹泪,劝解道:“太太,身子骨是您自己的呀。”
杨氏叹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
“还给她了,您绞了头发,咱们就全还给他们杨家了!”画竹哭得稀里哗啦的,“您就是为了老爷、大爷和姑娘,为了这一家子上上下下,您也要保重啊……”
“若不是记挂着一家子,我是真的想去了啊!”杨氏闭着眼睛,泣道,“可我一想到老太太病着,令峥、令婕前程未定,我舍不下啊!
老爷在外辛劳,二叔也看顾大小生意,后院不能缺了人打理,我若不在了,只二弟妹一个人,又要伺候公爹婆母,又要筹划孩子将来,她忙不转呀!
我只能撑着这口气活下去……”
主仆两人越说越伤心,抱头痛哭,徐令婕在边上也是啪嗒啪嗒直掉眼泪。
医婆看着这动静,哪怕心痒痒地想知道杨家到底来逼了什么,这个当口上也不好问了。
等出了侍郎府,医婆还未走出多远,就被人围住了,纷纷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