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内阁首辅温方言一行人,天佑帝回到了上书房,一夜的操劳他不仅没有感觉疲惫,相反精神比原来好多了,这样一来,天佑帝反而认定了自己以前的病痛都是受了巫术控制的缘故。
天佑帝坐在御案后,反复翻阅着面前的一份奏折,这是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昨儿送来的关于梁王府的密折,里面详细记述着这几日梁王朱武城的一举一动,特别提到了他这两日的变化,和自己一样,精神面貌有了不小的改变。
合上奏折,不由又想起了蜀王朱武祥,抛开文官们的因素,天佑帝对这个儿子十分的欣赏,不过也仅仅是欣赏,内心还有着深深地忌惮,是的,忌惮!
如果不是南镇抚司有确凿的证据,他根本不相信这个温文尔雅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竟然派人暗杀自己的亲弟弟,他能狠下心来暗害自己的弟弟,难道就不会出手对付自己这个皇帝?
皇权面前无父子!
这也是为何他会对贾珝这么器重的原因,贾珝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其实,昨日在贾珝进宫之前,天佑帝就收到了密报,当时他也对贾珝反常的行为起了疑心,不过,天佑帝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贾珝,甚至还将从薛家当铺查出的财物赏赐给了他,至于薛家女的事情,不过是天佑帝给贾珝的一个台阶罢了。
东厂潜伏在鞑靼的密探前日送来了急报,朱厚泽竟趁着暴风雪袭击了阿鲁浑河畔的鞑靼左翼三万户驻地,掠取了大批人畜,最关键的是,朱厚泽得到了一批工匠,这将大大提高瓦剌人在武器方面打造的能力,天佑帝已经传令蓟州至宣府一线严查铁器走私,一旦查获,货物扣押,商队首领就地斩首。
只要王斌传来消息,天佑帝就会下旨全面封锁长城关隘,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商队出关,他要彻底困死草原人,当然,适当的时候,他可以考虑帮助鞑靼人,毕竟朱厚泽的危害更大。
想到这,天佑帝起身大步地来回走着,借着巫蛊之事,他逼死了大宗正,换上了淮南王朱训坤,将宗室话语权重新拿了回来,当年圣祖皇帝是为了争取其他几位藩王的支持不得已才将宗人府交到了太宗一脉的手中,原本他打算借机将忠顺王府一起给处理了,结果他收到朱厚炯的奏折,言道他可以帮助自己分裂文官集团,在他们内部制造麻烦,朱厚炯的表态让天佑帝一时有些犹豫了。
朱厚泽的崛起已经让他对太宗一脉产生了杀心,但是他又不能毫无理由的去斩杀一位宗室王爷,还是身份敏感的太宗一脉的宗室王爷,这会让其他宗室王爷心生恐惧,特别是那几位藩王,要知道关外还有个虎视眈眈地朱厚泽,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人心。
由宋乾一案掀起的风雨让天佑帝意识到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只是他没能借助此事打击到文官集团,至于那个妇人临死前说的‘周’字,做不得数,好在贾珝阴差阳错之下捣毁了朱厚泽埋在神京的情报网,更是找到了账册,否则一旦日后朱厚泽领兵南下扣关,被渗透成筛子的榆林顷刻间便会被攻破,不,都不用攻打就会开城门迎接朱厚泽的大军入关。
随着勋贵军方的崛起,天佑帝决定对尾大不掉,把持朝政,威胁皇权的文官集团进行清洗,不仅如此,他还要清洗江南士绅集团,为此他经过深思熟虑拟定了一份名单,一共十三人,张辅、吴世昌、周扬、白景轩、韩旭东......
其中白景轩是河南巡抚,韩旭东是山东巡抚,特别是白景轩,他在河南一呆就是十五年,历任按察使、布政使,最后便是河南巡抚,按制,巡抚一职只能担任三年,可在张辅等人的配合下,白景轩硬是呆了五年之久,过完年就是第六个年头了,他在河南的影响力非常的大,称一句土皇帝也不夸张。
为了不打草惊蛇,天佑帝打算先更换潼关的守将,然后再以军备的名义增加潼关守军的数量,届时便可以镇住河南巡防营,让他们不敢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