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弗列德一世的告解写得很长,显然他想说的话很多很多。
这最后的圣都王提到了他的登基。
【作为一位公爵的次子,我未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登上这圣都的王位。我听我母亲说过,在我很两三岁的时候,她带我去觐见国王,那是一场家族间的聚会,而国王则命令他的长女为我准备礼物。
我听我母亲说,圣维娜卡纳那时还是个孩子,性格与行事都异常孤僻,无时无刻不在烦躁中,甚至看不出应有的教养,她同她的父王说:她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物。
她的父王则告诉她,尽到自己心意就好。
而后圣维娜卡纳则转过脸来,面对我着说:“把我父王的冠冕送你如何?”
我依稀记得,在场的人无一不沉浸入欢笑的气氛中,当时每个人都把这当作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何况这是出自一位生性孤僻的残疾人身上呢?
眼下时过境迁,主啊,您的圣徒一语成谶了。
圣维娜卡纳停住了风暴,又用农人的井水救下了我。
在圣维娜卡纳的拥护下,我坐上了圣都的王位。
我本来雄心壮志,自以为能将王位传至九世,却不曾想,异教徒们口中的审判从未因我的登基而改变。
哈伦说我早已被遗弃,是这座圣都最后一位真教徒国王,我颁行的每一条政令,我下达的每一个旨意,包括我此刻写下的每一个字...
我的所有挣扎,
都不过是在妄想恢复死人的世界。
都不过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审判做铺垫。
就和他之前所说的一样:一切只不过是通往审判教义之路,圣维娜卡纳只不过是吾王之王的审判先行者。
主啊,我忏悔。
我犹疑过我的信仰,我曾经无数次动摇,包括这一次。
不过我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我看到苍白色的雨水在窗户外倾泻下来。
我想起了本笃主教,不久前,他就是在一场骤雨之后走入王宫,他告诉我,他要去寻找那条异教灵使们走过的路途。
本笃主教要求我,派遣二十多名骑士与一条战船还有相应的水手和侍从随行,他已经去了趟讲经院,要来灵使们使用的海图。
关于他的路途,他曾跟我简单提到过,他的终点会在一处岛上,那是个...童话王国,主啊,多么荒唐,我现在想想都不知道是如何答应他的。
那时他的脸色就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但本着真教徒的仁慈,我答应了他。
看来现在,我等不到他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愿主庇佑他的航向,愿主能宽慰他的灵魂。
主啊,时间不多了,侍从过来回报,外面的异教徒们又要暴动了。
在这最后的告解上。
我要忏悔我对我孩子们的爱。
在他们抱着三个脑袋出生的时候,我不爱他们,我厌恶他们,我甚至...憎恶他们。
可我现在如此爱他们,他们那三个连在一起的脑袋,其实看上去很有趣,愿圣维娜卡纳口中的“拯救的时日”到来时,天使不会诧异,他们三个姐弟的灵魂是连在一起的。
主啊,圣维娜卡纳跟我说起过这一日,她让我在这最后的告解上,阐明一句话。】
告解写到后面,字迹十分凌乱,很多地方的语法不甚通顺,连尊称也因慌忙而没有使用,可以看出事态的紧急。
威弗列德一世的时间所剩无几,连安稳写完告解都不被允许,只好仓促地完笔。
晨尹看向告解的最后一段。
【请你一定相信圣维娜卡纳。
无论从前还是以后,世人中,再没有人比她更爱你。】
威弗列德一世的告解就这样看完了,晨尹心中生起些许感触,轻轻放下信纸,这圣都的末代王在写完告解后走入火中自焚。
面对余尽中几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