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地说:“这伢子,不吵不闹不折腾,肯定是个男伢子。”
莫红英不解,“安安静静的,不应该是女伢子吗?”
“这你就不懂了,女伢子娇气,在肚子里容易折腾。当年,我怀刚子的时候,跟川川这个状况差不多,但怀娥儿就不得了了,从刚开始怀孕,吐到快生,一丁点油腥气都闻不得。”讲着讲着,何春香忍不住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呀!想想就跟做梦似的。”
“再有个把月,娥儿就该生了吧?”陆晴川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周雪娥了,她怀孕后,白家就跟保护稀有动物似的把她保护了起来。
想到不久外孙就落地了,何春香满面春风,“是啊,到那阵,不晓得我有没空伺候她呢!”
这可是真的,油菜刚收完,过一阵麦子也要收了,做为大队干部,得以身作责,省得那几么几个爱磨洋工的,说她想躲懒。
陆晴川吃了两块酢肉,满嘴流油,“月娥生那阵,应该割麦子还差几天,不碍事。”
“那样就最好不过了,那你先吃着,有什么需要就跟伯娘说哈。”何春香还想着要给小外孙做几件衣服,坐也没顾得上坐,就匆匆走了。
陆晴川不是吃独食的人,对莫红英说道:“把这两碗菜罩起来,晚上大家一起吃。”
莫红英端着碗跨出门槛,又倒了回来,“看来咱们今天吃财运不错,还有菜加呢!”
说话间,吴翠花进来了,她笑得跟只打不死的狗差不多,“川川啊,看干妈给你送什么好吃的来了。”
陆晴川接过锡锅子,里头的甜酒味飘了出来,“干妈,酿甜酒了啊?”
“是啊,专门给你酿的嘞,快趁热喝。”吴翠花亲亲热热地说,她向来是个只进不出的。但还有很多事要仰仗陆晴川,个个人往这里送东西,她不送点总不像话吧?
可是,送鸡、送蛋得买,费钱。她把去年分得的一升糯米加上曲子酿了甜酒,加水煮成了大半锅,盛些给陆晴川,再送点给林小梅。
那女伢子现在翅膀硬了,完全不把她和林大军放在眼里,个个月收的那么多工资,也是藏得死死的,不哄得她开心,一分钱不拿出来。
这不又快到收工资的时候了吗?她送点稀拉拉的甜酒讨好一下她,哄点钱回来。
甜酒稀得能照得出人影子,陆晴川盖好盖子,“我刚刚喝了一碗羊奶,饱着,晚会儿再吃。”
吴翠花终于等到莫红英出去了,往陆晴川面前凑了凑,“川川,能不能把那个精怪调出去一段时间?这样的话,大军跟小花见面不方便。”
正月间,李远征那边来信,托乌梅县供销社的洪主任给林大军介绍份工作。结果洪主任费了老大的力,把他塞进了青原市的国营鞋厂。
那货高中毕业,有文化,脑子也算活络,陆晴川又给了些钱让他送礼,进去不久,便当上了技术员。据说一个月工资有22块2,比林小梅还多了4块2。
这工作前程好啊,张小花主动提起了婚事,可现在不是不能离婚吗?马南湘到现在为止,仍不肯暴露她那位有钱的外公。于是,林大军决定打持久战,继续耗下去。
张小花却不愿意了,不断地写信催促林大军快点想办法,既要拿到钱,又要离婚。
林大军被她逼得烦不胜烦,干脆躲在厂子里不见她。张小花便时不时去找吴翠花。
那老妖婆子根本不晓得,她儿子又在厂子里勾/搭上了一个18岁的女职工。林大军比起李远征,提鞋都不配,但比一般的男人还是强出了许多,长得白白净净,偏偏表面上有一股子清高劲,把那些没过世面的女职工迷得团团转。
马南湘的刺激,加上张小花的诱/惑,让林大军的心理出了毛病,产生了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错误思想。仗着是个技术员,不光开始乱/搞男女关系,还背地里收供应商的礼。
为了敦促林大军尽快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