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时候远征结婚,你还不是一个样?”杨喜莲话一出口,才想起来不对劲,远征不是娶她女儿吗?哪有丈母娘这样说话的呢?不禁老脸一紫。
夏晓芬晓得她心直口快,假装没听出来,接着她的话说:“是啊是啊,做父母的都一样。我就远征一个儿子,不操心他操心谁?哎,孙婆婆来了!”
邻里之间,都爱凑个热闹。从初五起,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往这里凑,沾沾喜气也是好的。
孙婆婆在新房转了一圈,“好啊!阿莲啊,你跟陆教授命真好,找到那么知书达理的媳妇,女婿也是人中龙凤。”
欢喜得杨喜莲见牙不见眼,“大家都好,你的媳妇、女婿不也好吗?”
“是的,都好。”
孙婆婆前脚刚走,又来了几个人道喜。
初六一大早,陆晴朗是他的绿色邮车去李民朴家接亲娘子了!
马光辉一家三口已经到了有一阵了。
“凤姐姐,你今天真漂亮!”瑶瑶由衷的赞叹道,陈小凤羞涩的低下头。
换上一身大红的她喜气十足,夏晓芬特地给她化了个妆,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挽成了低髻,插着一根银簪子。这是云市的风俗,女孩子未出嫁之前,都是编着两个大辫子,从出嫁的那天起,大辫子就变成了低髻。
陈小凤下巴尖尖的,居然也撑得起这款发型。
梁桂花也说了很多恭维的话,陆家拿他们当娘家人,送了三十块钱、五十斤粮票做彩礼。当然,她不是看中这些,主要还是马南湘嫁不进陆家,这让她感觉特别痛快。
虽然这次那小娼/妇回来得风光无限,那又如何?婚都结了,男人还不敢带回来,说明那男人根本拿不出手。哪比得上陆晴朗?家庭条件好,长得不错,工作体面。
以后攀上这门亲戚,好处少不了他们的。还能让马南湘顶心顶肺,想想就跟大热天吃了西瓜似的,全身舒坦。
夏晓芬对这家人不冷不热,她握住陈小凤的手,“凤丫头,你是从我这里出嫁的,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娘家。到了婆家,要本本分分做人,孝敬公婆、体恤丈夫,关爱孩子,家和才能万事兴。”
这些话原本是女儿出嫁的时候,妈妈的叮咛。陈小凤心头一热,扑通跪下,对着李民朴和夏晓芬磕头,“多谢两位长辈的教诲,凤儿一定谨记在心。”
“好好好,以后跟晴朗好好过。”夏晓芬也眼含热泪,扶起了陈小凤,帮她擦去眼泪,“大喜的日子,不准哭。”
这时,李民朴提来一口崭新的红木箱子,叭嗒打开,里面铺着十张五块的新纸币,“女儿出嫁,娘家人得准备压箱钱,凤儿啊,你别嫌少。”
压箱钱在云市相当于女人的后台,娘家人有钱、疼爱女儿的,就多放些钱,打发女儿出嫁。总之钱越多,婆家就越高兴,女人的腰杆子也就更硬。
陈小凤做梦没想到,李民朴和夏晓芬连压箱钱都准备好了。她又要下跪,被杨喜莲一把拉住,“别把喜服弄脏了,钱不多,也就我和你民朴伯伯的一点心意。”
非亲非故的人都能这么大手笔,马光辉惭愧地把手心里那两块钱又放回了口袋,然后眼巴巴的望着梁桂花。
“你看着我干什么?压箱钱不是给你了吗?”梁桂花说得笑嘻嘻的,“咱们小家小户的,怎么能跟李家比?多少是个心意。阿芬,你说是吧?”
这点夏晓芬可以理解,马光辉一家就靠他打零工的收入来维系,日子当然好过不到哪里去,尽心尽力就行了,“是啊,有这个心就行了,人家陆家看上的是凤儿的人。”
听她这么说,马光辉怯怯的把那两块钱摸平,放到陈小凤手上,“丫头,嫁了人就比不得从前了,一定要知事些。”
“舅舅,心意我领了,钱你们自己留着。”陈小凤懂得他的不容易,不打算收他的钱。
马光辉觉得很难堪,“是不是嫌我给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