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板没再倔强,他偏了偏头往窗外看,但第一眼竟然没看见人……换衣服了?
店里有舒冬的衣服,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相当于她的第二个家。
舒冬换回平常的黑T和牛仔裤,手里拿着那件只穿了两次的白色连衣裙,慢慢走到街角,扔进了垃圾桶。
站在垃圾桶前,舒冬看着那件熟悉又陌生的连衣裙,之前熨平挂在柜子里舍不得穿,现在却在垃圾桶里,衣角挂着烂菜叶。
明天早上就会有人把这些垃圾收走,在世界某个角落腐烂。
看了最后一眼,舒冬毫不留恋地转身,这次不是木讷,而是别人眼中真实的冷漠。
她走在巷子里,从这个路灯走到下个路灯,光亮和昏暗交替,舒冬的身影斜斜地映在路上和墙上,莫名地,连往常充斥着市井烟火气的巷子都少了几分温度。
清冷。
她渐渐融进了巷子尽头的夜色,不见了。
宋风的视线落在舒冬身上,直到看不见,他失神地望着窗外,半分钟后拿起帽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然而宋老板刚站起来,陈辉就过去坐进了他的椅子。
宋风没明白捣蛋儿子这是什么意思,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犯上作乱。
过了两秒,宋风问:“干什么?”
陈辉仰头,有点疑惑:“你不是要走了吗?”
“……”宋老板拿起旁边的抱枕砸狗儿子的脑袋。
砸完再走,也不迟。
舒冬走在街道上,感受着这个住了15年的城市。
记忆的开始是一列绿皮火车,然后就是这里。这座北方的小城市其实挺美的,夏天柳树垂着,秋天梧桐叶铺满了路面,冬天还会下雪……
冷静了一下午,舒冬想起俞知逸不会再气得发抖,但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总之,她很乱,但乱糟糟的同时,心里又是一潭死水。
宋老板尤其喜欢黑色,今天又是黑T黑裤黑色帆布鞋,还带了个黑色棒球帽,在光线暗的地方,还真看不见有这个人。
一二十米的距离,他跟在舒冬后面……
不,他没有跟着舒冬,只不过今天心情好想溜达,他在散步。
今天走得格外慢,往常二十分钟的路,今天好像走了一个小时,但舒冬什么都感觉不到,感觉不到时间流逝,感觉不到身边人来人往。
来到小区门外,她习惯性地走向那个电线杆,上面的寻人启事又多了一个,舒冬把这张纸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次是只小猫咪,余光扫过之前已经被雨淋得破烂的启事,不知道那些小猫小狗找到了没有。
看完之后,舒冬进了小区。
宋风站在舒冬刚刚站的位置,扫了一眼跟着她进了小区,步伐不由得比刚刚快了。
旧式的居民楼小区门外都没有门禁,他进来后借着影影绰绰的灯光看到,她走进了第二单元。
宋风走到跟前,却发现单元楼下有门禁锁。
他抬头向上扫了两眼,就在犹豫是不是要回去的时候,有个大爷从他身边经过,打开了门。
“忘带钥匙了吧小伙子。”大爷打开门,自己进去后扶着等宋风进来。
宋风愣了两秒,腿鬼使神差地跟着进去了,他不动声色地把帽檐拉低:“下午出来得着急忘带了,谢谢您。”
“前几天总看见你拿着球出去,这是刚回来?”大爷七八十岁的年龄,看样子是刚从外面溜达回来,但就是不知道把宋风当成了谁。
“嗯,刚回来。”宋风面不改色。
“好,快点回家吧,我也回去了。”
大爷家住一楼,说完他就走了,宋风嗓子里还卡着“谢谢”两个字没说出口。他往前走到电梯前。
电梯停在数字9,没动。
前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除非她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