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之间。
苏意卿那样坐着,仰起脸望着他,觉得他的身形格外高大,宽厚的肩膀似乎能承载起千钧之鼎,他的面容英俊而刚毅,那轮廓宛如刀刻。
他看见苏意卿的那一瞬间,眼睛都在发光,灿烂如烈日。
白茶在一边大声地咳嗽。
苏意卿缩了缩脑袋,急忙又把窗子合上了。
“阿蛮,你为什么长得和原来一点都不像了,我哪里认得出来?”苏意卿嘟囔着。
那时候的阿蛮又黑又瘦,是个沉默而忧伤的少年,哪里能想象得到他如今威风凛然的样貌呢。
苏意卿这么想着,又娇嗔地抱怨:“原来你这个人一直都很坏,当初自己跑掉了,现在见了面还当作不认识,凶巴巴的吓唬我。”
不,他没有,他哪次见了面不是小心翼翼的,何曾吓唬过她。谢楚河心里很冤,但他非常明智地没有反驳。
“这么多年了,你那时候那么小,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把我忘记了。”他说着,轻轻地笑了起来,“卿卿,你长得还和当初一模一样。”
在他的心目中,卿卿一直都是那么漂亮,从来没有改变过。
“你乱说呢。”苏意卿居然不服气,“我小时候像个包子,现在这么美,哪里会一样。”
这回连芍药都和白茶一起咳嗽起来,咳得太厉害了,连守在外面的温氏都惊动了,走进来,警惕地道:“怎么了?卿卿是不是又淘气了?”
“我没有。”苏意卿特别乖巧的样子。
谢楚河在外面也听见温氏进来的动静,他有再多的话此时也不便说了,只能客气地道:“苏六姑娘好生休养,苏夫人,谢某暂且告辞了。”
温氏自然客套了一番,唤了白茶出去送客。
苏意卿听得谢楚河走远了,转过来对温氏道:“娘,你把他吓跑了,人家话都还没说完呢。”
温氏皮笑肉不笑:“哟,娘这么吓人哪,把谢楚河都能吓跑了?”
她过来捏着苏意卿的脸蛋,“你个没良心的,现在就开始心生外向了,娘真是白疼你了。”
苏意卿一把搂住温氏的腰:“娘,不要取笑我,我生气了。”
温氏拍了拍苏意卿的背:“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快起开。”
彼时,苏意卿并不知道她将要经历怎样的惊涛骇浪,她把脸贴在母亲的身上,用甜甜软软的声音道:“娘,我和谢都尉会把日子好好地过下去,我们会一辈子平安顺遂,不会让您担心的。”
彼时,温氏也不知道她最疼爱的女儿将来会有何等无上的尊荣,她操着一个老母亲的心,叹着气:“好,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娘也没什么别的奢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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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前世苏意卿用来自尽的那把匕首就是当年谢楚河送给她的。
所以说,早恋害死人哪……
第23章
淮安侯府的三姑娘萧念念在七月初一那天出嫁,嫁给了户部尚书宋樵的独子。
宋公子不学无术,专好宿花眠柳,是京都出了名的浪荡子弟,不过靠着他父亲捐了个门下省录事的官职。
按理说这样的郎婿,淮安侯府是瞧不上的,但不知怎么回事,淮安侯却不顾夫人的极力反对,一力应承下了这门亲事,并很快安排萧念念嫁了过去。
萧念念哭得肝肠寸断,出嫁的那天眼睛都是红肿的,但终究不能违背父母之命。及至到了宋府,宋公子对萧念念垂涎已久,见了她那般要死要活的模样,反而洋洋得意,态度言语间没有丝毫尊重,萧念念更是羞愤欲绝,不必细说。
宋樵在儿子婚后的第二天晚上,屏退了下人,单独在书房见了一个客人。
客人是由心腹家人从后门迎进来的,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宋樵进来的时候他正捧着书卷翻看,意态悠然自若,如同他才是此间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