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凉,晨雾起。
自动铁门艰涩地移动着,嘎吱的响动像是老旧的木质阶梯,让人莫名闹心。
一排队伍缓慢的向着前方的货车后备箱蠕动着,披头散发、衣衫破旧的人群中,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显得格外刺眼。
“都什么时候了,臭美的毛病还不改,还是个男的。”一个满头炸毛的大妈几近喊叫般嘲讽着,尽管她认为自己很小声。
年青人并未在意大妈的嘲讽,只是将目光死死锁住前方,面无表情地向前走着。
“又疯一个。”大叔嘟囔着嘴,用余光扫了一眼青年,忍不住叹了口气。
“聊什么呢!后面地快跟上!”货车司机探出脑袋对着队列嘶吼着。
但人们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依旧懒散地走动,依旧窸窸窣窣。
……
阴暗的空间,伸手不见的空洞,后脑粗重的喘息,令人窒息的恶臭,或许这是人能生存的最低标准。
而头顶暗黄的白炽灯或许是政府施舍给这些被划为低等人的最后一丝人性。
徐陌抵在后备箱的一角,透过空气中漂游的暗黄,望着另一端,他的眼神是如此得坚毅,彷佛能透过厚厚的铝制材料看到外面的风景。
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
闭上眼,一幅幅往日的场景在眼前掠过,花草的芳香、骑行的快乐、朋友的笑颜。
朋友,想到此处,徐陌只觉心脏抽动了一下,揣在衣服口袋里的手也不由紧了紧,瘦削的脸庞浮起一丝惨白,发紧的脖颈里流淌着苦涩的唾液。
“砰”,一声闷响回荡在这个矮窄的空间里,杂乱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但发现没了后续,便又开始逐渐讨论起来,而他们没发现的是,墙角的一位少年,正在擦拭额头上淌下的鲜血。
不过数分后,门被暴力地打开了,一道刺眼的亮光直射进来,让所有人都抱头“投降”。
“让我们开始今天愉快的劳作吧!”一张几近咧到耳朵嘴发出了大笑。
但车上的依旧不为所动,很显然他们还没从这道亮光中回过神来。
门口的人见状,从腰间举起了一个长条状物品,对着货车的上端连按了几下。
“叮叮叮”,这几声尖锐的刺响,恐怕连傻子都能知道这是什么了。
在这响声后,人群蜂拥般涌了下来,不过数秒,车上便空无一物了。
“你疯了嘛,对着人群开枪!”一个士兵拉扯着门口的人说道。
“人?或许你该改变一下你的想法了。”他依旧咧着嘴,转过身来开始整顿部队。
然而他没发现的是,一个黑衣少年在人群暴动中,混出了队伍,向着街的另一端走去。
泥泞的路,在嘎吱的皮鞋上画下几道黑黄,掉色的深蓝牛仔裤皮带紧绷,但依旧显得异常地宽松,白色的内衬口袋中,一个冰冷且坚硬的东西摩挲着皮肤,这让徐陌觉得清醒无比。
他必须打起精神,街道上行人并不多,但巡逻的却是一波接着一波,他们手持着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突击步枪,内配大口径子弹,以便第一时间消除叛乱的人类。
至于那些遥不可及的“异端”,或许对人类的管理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但多亏了徐陌这身装扮,虽说不是很高贵,但起码有些富家公子的气质,很难和那些早已为了食物丧失灵魂的低等人混为一谈。
步行20分钟后,徐陌终于来到这个市的中心,红砖白瓦的地标性建筑——民主大厦,X区管理者办公地。
看到那四个大字,徐陌的嘴轻微抽动了一番,随后便从黑衣内衬中掏出一沓整齐的白色纸条,塞进了红箱之中,随后摇响了悬挂于上端的风铃。
看守的门卫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颇为吃惊,保持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在原地了一会,随后才缓过神准备推门上楼报告,可楼梯